风沙都无语了,这丫头显然认为蔗浆很便宜,当然是因为平常随便吃,不限量,而他那蔗浆多,纯粹因为成都府,也就是益州产蔗浆。
益州蔗浆是贡品,品质自然不同凡响。
张星雨从巴蜀来时带了些。
他觉得不错,就让张星雨大量采购。
张星雨找了与她同去益州分堂的夏芒。
所以没怎么花钱,基本上等于上供。
其实寻常百姓连更便宜的饴糖都未必吃得起呢!
马玉怜不知道主人腹诽,还挺得意自己三下五除二便找了这么一个便宜地方。
两人随着侍女进到精舍后,侍女分别送上茶水、果品与点心。
另外还有份形似竹简的菜单,其上有字有画,瞧着生动形象。
马玉怜从头到尾哗哗翻了两遍,蓦地发现,菜单只有菜品,却没有标示价格。
从前没留意,是因为她以前从来不需要考虑价格这种东西。
而她今天就带了那一袋钱,得算着花。
所以头一次发现,这鬼地方居然只标菜,不标价。
当场傻眼,不知所措,忍不住偷瞄主人。
风沙已踱步到到墙边观赏挂墙上的书画,仰着头,啧啧有声,好像津津有味。
马玉怜硬着头皮点单,心道大不了挂账。
为了防止穿帮,点完后,把服侍的侍女全部赶走了事。
另外还要求,除了上菜之外,不得打扰。
来这里的客人,常对私密性有要求,马玉怜的要求合情合理,人家并不意外。
只询问等下是否还有客人要来,以及有无随从过来服侍,免得门口阻拦云云。
正所谓钱囊空则胆气丧,马玉怜怕露怯,模棱两可回了句,“可能会来的。”
待人追问姓名样貌,如何辨认时,不耐烦道:“我姓马,来找我,就放行。”
待众侍女退下,马玉怜请主人入座,素手斟茶。
风沙懒洋洋地席地箕坐,笑道:“来这种地方的,不会在乎价格,在乎价格的,不会来这种地方,你说呢?”
马玉怜立刻明白,自己那一番装样,其实根本就没瞒过主人。
俏脸涨得通红,低着脑袋不敢吱声,只是鼻腔轻轻嗯了一声。
风沙笑盈盈问道:“没想到你在江陵有朋友,前天是你请客,还是客请你呀?”
马玉怜忙道:“只是一个在江陵的闽商,希望能够获得些支持。”
江陵无闽商会馆,各大势力的商行又在此扎堆,家家都有靠山。
尽管闽商总能带来海外奇珍,却获利寥寥,不乏被强取豪夺的。
她是闽国公主,至此国破之际,帮扶在外闽商,实属分内中事。
也是玉颜公主反复强调的头等事。
顿了顿,补充道:“不知他从哪听到些消息,还请了妙风明使身边的幻蝶参宴,婢子着实不便推辞,噢,对了,婢子来之前跟叶姑娘报备过。”
叶姑娘就是夜娆,夜娆其实姓叶,风沙不知道,她们这些当人下属的当然清楚。
另外,她还代表玉颜公主,负责跟明教方面的联络事宜。
人家请了幻蝶前来表演,这起码说明人跟明教也有些关系,她想不出席都不行。
风沙哦了一声,关心道:“是出什么事了?受人欺负了?”
他素来关心闽人的处境,每到一地,必去当地闽商会馆。
江陵曾经也有闽商会馆,奈何闽国被灭时,尚在江陵的马玉颜连自己都保不住。
遑论其他。
利益被各方瓜分殆尽,重建绝非易事。
他也顶多请苏环帮忙,没法一蹴而就。
马玉怜道:“他想托关系弄船盐,婢子本以为挺容易,查才知道最近闹盐荒。”
风沙恍然,难怪马玉怜刚才在看盐务方面的简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