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的后勤可以一直从后方全程水路送抵江都。
一旦北周屯兵江都,岂不是直接骑脸?还是天天骑那种。
南唐最高层当然不允许自家都城江宁府变成交战最前线。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毁了江都。
没有江都为依托并锁死进出大运河的水路,南唐水师至少可以入大运河劫粮道。
最关键,江宁不会朝不保夕,他们也不用担心哪天一觉起来变成北周的阶下囚。
然而这一招,把授衣给坑惨了。
失去了江都,大运河的水运难以为继。
损失不知凡几都是小事,失去了共同利益,就失去了纽带。
本来被授衣整合进三河帮的两淮商帮及盐帮正在迅速崩溃。
没好处谁听你的?
何况水路阻塞,原本能养活一百家的利,现在顶多够十家。
生死存亡的关口,大家都在争那口快断的气,谁还理授衣?
尽管两淮这些地头蛇仍然顶着三河帮的名头。
其实三河帮在这一片已经名存实亡。
又正值拆分三河帮的关口,何子虚拿出隐谷划分两淮的方案。
本来板上钉钉拿住两淮的风沙,变得毫无底气,光剩嘴硬了。
嘴硬实际上是没用的。
授衣在那边招呼不动,他的意志就贯彻不到。
现在隐谷还给他点面子,没有撕破脸。
起码他们三家分饼的这十五天内不会。
不然人家强行占位,他也只能干看着。
他的确没有怨怪授衣,失望终究难免。
“她不能明着跟南唐高层对着干,只能授意她师兄出面,召集了一些江湖人士,打上了江都会,想阻止江都会焚城。”
伏剑突然叹了口气道:“她那大师兄,还有一干义士,大多力战而亡。”
纯狐玉眼眶跟着红了,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有弟子如此,纯狐执法应该快慰。”
风沙从躺椅上坐直,沉吟道:“能教出如此佳弟子,说明纯狐执法乃有能之人,有能者不应沦于庸碌,应上该上。”
江都城毁后,授衣给他写过信,并没有提过这事。
而伏剑选在这时候,带着纯狐玉,跟他说这件事,意思还是很明确的。
三河帮拆分在即,希望纯狐氏能从中分到些好处。
这几天请见的人,无论何种形式,都这一个目的。
伏剑喜形于色,“应上该上”就是风少的许诺,赶紧催促纯狐玉道谢。
夜娆见事谈完,恰逢其时把授衣的信转递给风沙。
她认真检查了,信里内容大略就是伏剑说的这些。
所以又知机提醒道:“柔公主递帖子,辰流大江侯与夫人已经候着有一阵了。”
后面还有几波人候见,若非伏剑亲临,这个纯狐玉排到明天这时候都进不来。
风沙一听是“大江侯与夫人”,心下立时老大不爽。
大江侯就是辰流女王的家臣,王老爷子之子王炳川。
这个袭爵的小子没啥好说的,他夫人缨缨却是他和云虚委任的东鸟据点主事。
本应在潭州,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来江陵登门。
摆明是云虚授意,很有点示威的意味。
伏剑本还想跟风沙约晚上,玩晚了就可以借口留下来不走。
然而见风沙眸中有不渝之色闪烁,忙不迭拉着纯狐玉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