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先生道:“我来安排。”
解脱门正寄托在蒲桑门下呢!干什么都跟四灵无关。
最适合当弃子了。
解文表展颜道:“那我就坐享其成,静候佳音了。”
这时,有侍从匆匆进门,向绝先生耳语,而后告退。
绝先生听得脸色一连数变,随从走了都没能回过神。
解文表凑上来,紧张兮兮地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绝先生想了想,回道:“周峰的小女儿在你之前进了枫桥别墅。”
解文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光急促闪烁少许,缓缓道:“都说祸不及家人,何况我和她爹是结义兄弟,她还叫我一声叔叔呢!”
明显口不对心。
他不允许周峰可以绕开他跟风沙联络。
绝先生斜眼,心道:“难道你和潘叔三不是结义兄弟?你们杀得义兄弟还少吗?哪次不是杀人全家?当初结义十兄弟,如今只剩你和周峰两个了吧?”
解文表低头琢磨一阵,蓦地回神,笑道:“我还要赶去圣安寺见周峰,不好耽搁太久,就此告辞,一切有劳绝先生。”
……
岳州南郊圣安寺,坐落于大龟山山顶,山脚下有一座大龟山山庄。
相比圣安寺,大龟山山庄距离岳州南城门更近,进出也不必爬山。
交通相当便利。
大小两湖相夹,一面背山,仅有门前一条窄路。
地形易守难攻,围不住、易脱身。
周峰正下榻于此。
虽然周舒安比解文表晚些离开枫桥别墅,却更早抵达大龟山山庄。
从城北郊外一直到城南郊外,抵达时,早已错过午饭,到了午后。
父女俩于密室见面,周舒安将今日所见所闻说了。
着重强调风沙为了潘兰容,竟不惜出卖盟友,卖掉整个武平舰队。
尽管风沙表示会干掉黄彦豹,但是她不信,就算成功了,麻烦还是推给她爹了。
所以越说越气愤,末了给了个结论:“好色之徒,无耻之尤。”
周峰低头思索少许,轻声道:“还记不记得咱家搬到潭州不久,你娘设宴,招待潭州达官显贵的女卷?”
周舒安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提这件事:“记得啊!女儿也去了,挺热闹的。”
“热闹吗?”周峰叹了口气,幽幽道:“除了同样搬到潭州咱们朗州军的女卷,潭州本地那些世家贵胃,竟然无一家参宴。”
周舒安哼道:“那是不识好歹,居然不给娘亲面子。”
周峰叹道:“他们是不给我面子。”
他让夫人设宴,就是想探探风向。
他夫人仅是设个宴,人家都不给面子。
他若是想做些什么,人家更不会鸟他。
以此类推,整个东鸟亦然。
没有本地世家的支持,保管什么政策都难以推动,干什么都事倍功半。
周舒安恼道:“下次我来设宴,谁家敢不来,我带人一家家打上门去。”
周峰苦笑道:“那样可就把人给得罪光了。”
“得罪就得罪,有什么了不起。”
周舒安舞动秀拳,娇哼道:“我看边贼在的时候,他们一个个乖得像孙子似的,要我说就是一群贱骨头,欠揍。挨家挨户揍一顿就乖了。”
周峰摇头道:“你爹我和边高不一样,他是南唐将领,带着南唐军队前来灭国,根本不在乎东鸟大局,完全可以打碎了重建。我,不行。”
周舒安不解道:“怎么就不行了。”
“如果只有朗州军听命,我将会被迫受朗州军左右。如果得到本地世家的支持,一方闹腾,那就可以联合一方打压另外一方,最终结果,两方谁都不敢不从我。”
周峰耐心解释道:“风沙对潭州乃至整个东鸟的世家高门都拥有莫大的影响力,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支持,下次你娘再来设宴的话,大家都会上杆子跑来捧场了。”
周舒安一脸懵懂,显然听不大懂,皱着小脸绞尽脑汁道:“就是左右逢源?”
心道不就是一场宴会吗!开与不开,谁来谁不来,有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还非要得到风沙支的支持不可了?
那小子看着病恹恹的,还是个残废,站都站不起来,有什么了不起?
“然也。就是左右逢源。”
周峰宠溺地抚摸女儿的脑袋:“我与风沙合则两利,谁也离不开谁。”
事实上,他求风沙远比风沙求他多得多,是以姿态一直摆得相当低。
周舒安不满地撒娇道:“爹爹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文绉绉。还有,干嘛要穿这么松垮的衣服,您是武将又不是文官,动起手来多不方便。像原来那样不痛快吗?”
周峰如此做自然有缘故,可是再往深里说,女儿怕不是听不懂了,微微一笑道:“不光我要改,你也要赶紧改改你的性子,嫁人之后,要学着温柔体贴。”
周舒安赶紧撒娇,说女儿这辈子不嫁人,一辈子服侍爹爹之类的话。
周峰果然老怀大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