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二般的事情她也不敢麻烦风沙。
风沙道:“上次你跟我说,形势危若累卵,皇后忧心忡忡,太子妃夜不能寐,永嘉公主愁肠百结。还说皇后,太子妃和永嘉公主都希望边高将军无恙。没错吧?”
吴夫人精神一振,挤出愁容,叹道:“不错。边高将军后来果然安然回国,不久之后率军渡江迎击赵仪,结果败战被擒,还望风少再次施以援手,搭救他归乡。”
风沙翻眼皮看着她,含笑道:“这也是皇后、太子妃和永嘉公主的意思么?”
“边高将军乃是国之干臣,为国立有大功。”
吴夫人斟酌道:“如今败仗受辱,皇后、太子妃和永嘉公主岂能不心焦?”
思路客
风沙见她答得滴水不漏,有些不耐烦兜圈子了,脸上微笑变成冷笑:“是吗!那我问你,你当真知道永嘉公主的近况吗?”
“这个,这个……”吴夫人脸色微变,嗫嚅不语。
风沙看她样子就知道她多少知道,咄地顿下茶盏,冷冷道:“想好了再回话。”
一声咄响,咄得吴夫人哆嗦一下,满脸犹豫之色,迟疑道:“贱妾不在国内,有些情况也仅是道听途说,实在不敢保证真假。”
她是真的不敢说,脑筋急转,准备现编,先应付过去再说。
风沙凝视道:“让永嘉公主再赴北周,到底是谁的意思?”
他看出吴夫人正在转念头,立时出言相诈。
因为他所知不多,又不知道自己所知是否全是真的,所以不敢把筹码一次扔光。
只能一点点的来。
吴夫人的脸色瞬间一白,结巴道:“您,您都知道了。”
“是啊!我都知道了!”
风沙哼道:“唐皇陛下未免太不拿我风沙当回事了吧?”
看吴夫人的反应,李玄音去北周这件事,确有其事。
而且对李玄音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不敢让他知道。
否则吴夫人不会怕成这个鬼样子。
“墨子兼爱篇云:夫爱人者,人必从而爱之;利人者,人必从而利之;恶人者,人必从而恶之;害人者,人必从而害之。此何难之有?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风沙取来茶盏,低头抿了一口,淡淡道:“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人给我一刀,我捅他六洞。一点都不难!羊羊,送客。”
吴夫人骇得连嘴唇都白了,硬是作声不得。
林羊羊动动嘴唇,想要求情,奈何不敢,无奈道:“吴夫人,请吧!”
主人摆明要跟南唐切断联系,甚至要反目成仇。
身为与南唐方面联络的联络人,她当然不情愿。
然而看着主人铁青的脸色,她根本没胆子吭声。
吴夫人僵立不动,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内心斗争激烈。
林羊羊瞄她一眼,提醒道:“主人把墨子都搬出来了!不可能说说而已。”
但凡有一丝可能,她还是想挽救一下,希望吴夫人无论如何说点什么。
真把主人给惹火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吴夫人一个激灵回过神,冲风沙跪下道:“还请风少息怒,贱妾愿意说。”
风沙端着茶盏,默不做声。
吴夫人道:“据说是北周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强烈要求永嘉公主参与和谈。贱妾也只是听说。您知道现在的形势,果真如此的话,我方恐怕没有说不的余地。”
风沙寒声问道:“到底是和谈还是和亲?”
吴夫人使劲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贱妾真的不清楚。”
她当然清楚。
这时候让永嘉公主去北周参与和谈,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和亲的意思。
还是没有名分那种,亦如之前南唐送给柴兴的秦氏和杜氏,死了都无人问津。
风少已经续弦,本来对南唐就没下剩多少情分。
唯一的联系就是永嘉公主,所以她才不敢透露。
风沙脸色更加阴沉。
要是柴兴,这事就麻烦了。
如果李玄音自己同意……
不用如果,李玄音肯定同意。
那样的话,他根本拦不住。
风沙定了定神,继续问道:“那个大人物是谁?”
这个吴夫人真不知道,不敢不说,又不敢乱说,吭哧吭哧答不上话。
风沙不再逼她,垂目道:“你们的苦衷,我能理解,此事揭过,你回去吧!”
南唐现在处境不妙,急于和谈。
如果北周非要把李玄音作为条件,南唐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觉得柴兴可能是有意报复他,毕竟他强逼着柴兴娶符尘心。
两件事的时间好像也对得上。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直接找柴兴讨个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