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先生闭嘴。心知自己一时气愤加绝望,有些口不择言,犯大忌讳了。
“四灵大会上,六位总执事公推我为玄武观风使,对东鸟四灵负有监察之责。”
秦夜哼道:“难道观风气糜烂而不管,视蠹虫横行如无物,见组织溃散不支撑?我要是敢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束手旁观,六位总执事追究下来,你敢替我负责?”
绝先生被训得老脸涨红,还不能回嘴。
这跟敢不敢无关,人家有理有据,确实回不了嘴。
头次发现这个比泥鳅还滑的小子居然有这么强硬的一面。
“江城四灵,尤其朱雀,烂透了。不彻底清洗干净,长此以往,如何了得?”
秦夜话风一转:“风使君建议整改,希望缓解这次因蠹虫贪图私利而引发的风波,甚至帮忙弥合各方分歧。胸襟之磊落,气魄之大方,令我汗颜,意愿遵从。”
绝先生心道你在我这儿使劲吹捧风沙有什么用?他又听不到。
心里也明白,秦夜是在帮风沙收拾收尾。
比如建议整改的“建议”二字。
把风沙插手东鸟四灵,变成了秦夜从善如流,施行建议。
这是在用东鸟玄武观风使的身份给风沙的行为背书。
这个选边何止彻底!简直彻底到姥姥家了。
秦夜见绝先生一脸灰败,连胡子都耷拉了,心里好生舒畅,缓颊道:“绝先生的胸襟风范我同样很敬佩,更知道你一向以铁面无私而闻名,相信你不会庇护蠹虫。”
话题又扯了回来,问绝先生愿意让步到什么程度。
绝先生也已经恢复平静,捋须道:“何为蠹虫,由谁来界定?”
这一问其实已经限定了让步的范围和方式,更留出了交涉的空间。
秦夜暗赞一声,绝先生果然不愧是绝先生,难怪东鸟总执事这么倚重和信任。
仅这一问就知道,他刚刚所施加的影响,人家权当清风拂面,全然了无痕了。
低头沉吟少许,反问道:“你觉得应该由谁来界定?”
“秦使君刚才一番教诲,老夫深以为然,发现事情确实棘手,对我东鸟四灵危害甚大,整改刻不容缓。”
绝先生微笑道:“正所谓二人齐心,合力断金。老夫觉得两人共议比较合适。秦使君当然是其中之一,老夫身负东鸟总执事所托,应该当仁不让。”
“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秦夜笑道:“我觉得三到四人或许更加合适。”
绝先生回以微笑:“三人为众,四人多嘴。秦使君觉得还有谁更合适呢?”
秦夜不答,回道:“绝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定会转告给风使君周知。”
绝先生刚刚强调“对我东鸟四灵危害甚大”,这一句就把风沙给撇开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
只要他在其中,他的利益就得到了保证。
风沙不在其中,那就只能通过他来保证利益。
这是好事啊!
至于风沙满不满意绝先生开出的条件?
他只是个带话的,又不是负责谈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