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江喧不光是派来保护他的,恐怕也有督厉的意思。
心里当然很不高兴。
以前那个跟他交情甚好的许执务突然异常陌生,现在就是许主事。
许主事转扫两人道:“我还有事,你们下去慢慢认识吧!”
李含章面现犹豫之色,琢磨找什么借口婉拒。
他着实不想带着一个别人的眼睛,尤其在查齐蝉的时候。
尽管这件私盐桉是他挑开的,当真不希望齐蝉没个下场。
当然希望能保多少保多少。
然而听许主事的意思,怎么狠怎么来。
这哪行啊!
许主事不悦道:“你怎么还不走?是想跟我谈桉情,还是想跟我谈交情?”
他先是巡防署主事,然后才是李含章的朋友。
李含章的感受并非不考虑,绝非首要考虑。
不把巡防署这把椅子坐稳,倒霉的绝不止他一个。
吴会主以降,那是一大帮子人,谁不是拖家带口?
人在江湖,确实身不由己。
李含章只能无奈告退。
两人离开主事房,一前一后出了巡防署。
江喧始终慢李含章半步,像一个小跟班。
李含章一直阴着脸,一言不发,脚步甚快。
出了巡防署大门,江喧突然快行几步,追到李含章身侧,斟酌道:“许主事除了让我保护你,还让我随你回官署的时候,及时向他通报你近期的种种情况。”
李含章不禁缓步,诧异地打量她几眼,追问道:“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江喧垂首道:“许主事说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第一要务,其余都是细枝末节。还答应我事成之后,给我们娘俩在江城安家,我要是死了,他家就是我女儿家。”
李含章哼道:“他给你这么优厚的条件,你居然毫不犹豫地把他给卖了?”
江喧微怔,抬头凝视,认真道:“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第一要务,其余都是细枝末节,他亲口说的。如果不能让你信任我,甚至千方百计甩开我,我怎么保护?”
李含章心里好生厌恶,冷冷回了句:“伶牙俐齿。”
江喧跟着他是身不由己,哪怕监视他,那也是许主事的意思。
怪谁也怪不着人家。
结果这女人刚一出门就把许主事给卖了,居然卖得理直气壮,还敢砌词狡辩!
什么小寡妇,分明是黑寡妇。
江喧就是授衣派来接近李含章的江离离。
她本来就叫江喧,离离是入风门后起的。
身世都是真的,绝对禁得起查。
之所以对李含章这么坦诚,无非是想博取信任和好感。
没想到李含章的精明超乎预想。
似乎起了反效果。
这个头没能开好,往后的日子恐怕很难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