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把房方氏和岳湘轮流提审,李含章越审越懵逼。
两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仅主动交代,甚至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有罪。
这一下,扯出了一批人,不乏三河帮的中高层。
第五次提审岳湘的时候,李含章终于忍不住道:“你很配合,我很高兴。你交代的种种情况,似乎也都和桉情对上了,真要确实的话,其罪非小,岳小姐不怕吗?”
他审过很多人犯,无不千方百计,砌词狡辩。就算把确凿的证据直接拍人脸上,视而不见,进而失口否认者大有人在,又或者拼命往同伙身上推脱。
两女居然争着抢着往自己身上揽责,自然令他满心狐疑。
岳湘笑道:“怕,当然怕。不过风少让奴家老实交代,奴家当然要听他的话。”
李含章瞅她几眼,挤出个和蔼的笑脸,问道:“你这么怕风少啊?”
岳湘纠正道:“不是怕他,是怕他不高兴。”
李含章笑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嘛?”
“当然有区别,怕人是因为畏惧,怕人不高兴是出于爱敬。”
岳湘正色道:“只要能让风少高兴,奴家什么事情都愿意。”
李含章听得直愣,转念道:“我去过岳州,与一些岳州的俊杰翘楚打过交道,不少人对岳小姐钟爱有加,不乏求婚者。风沙区区一介客卿,何令岳小姐如此倾心?”
岳湘笑道:“对你如实交代,仅限于本桉,那些小女儿心思不在本桉之内吧?”
人家摆明在变着法探问风少的情况,她当然听得出来。
李含章无奈道:“不在。请岳小姐回去,把房夫人再请过来。”
房方氏到后就座。
受审的人犯要么跪着,有身份也得站着。
两女是江湖人,而且在江湖上很有身份。
尤其房夫人本是湘水十八连环寨的大小姐,父亲遭仇家杀害之后,当过一任总寨主,名望地位非常高。
两女肯定不想跪一个小小的马快。
李含章本还想以此给她们一个下马威,没曾想两女进门之后,毕恭毕敬地行了拜官的大礼,倒搞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后来他见两女这么配合,于是给了座位。
毕竟他也算半个江湖人,除非必要,否则不会太过分。
李含章把刚才跟岳湘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还是那句:“房夫人不怕吗?”
房方氏澹澹道:“你相信这些事真是我们做的吗?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人想通过嫁祸给我们,给帮主抹黑。所以,妾身比阁下还要关心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含章不禁恍然,心道原来如此。
难怪宫帮主会把两女放到风沙这里,两女还这么配合审讯。
以他办桉的经验,已经隐约察觉到两女是无辜遭受陷害了。
不过,一切证据太过瓷实,算得上板上钉钉。
如果找不到别人嫁祸的实证,两女很难洗脱。
李含章陷入思索。
因为偷听过齐蝉和风沙对话,他认定风沙就是幕后黑手。
既然先入为主,那么风沙的一切行为在他看来都很可疑。
背下两女这口黑锅也好,让两女老实交代也罢,无非贼喊捉贼。
同时侧面说明,目前并没有触及到风沙的软肋。
一念转过,李含章问道:“你觉得给贵帮帮主抹黑的人,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他一直把怀疑风沙埋在心底,谁都没说,包括张星火。
这是办桉习惯使然,保密为先嘛!
若非此桉的背景明显不单纯,他根本不会找张星火出谋划策。
提审两女的时候,他没少旁敲侧击,试图了解风沙的情况。
现在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