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巡防署隶属于江城总管府,说白了就是隶属于江城会。
如果大小姐拉了一票江城会中人一起贩私盐。
那么他这个专职抓走私的马快算什么?又怎么管?
风沙斜了齐蝉一眼,轻声道:“钱本身并不值钱,只是在承载流通,人货是一种流通,人情也是一种流通,你千万不要舍本逐末。”
李含章回过神,觉得这个姓风的小子好像并没有他映象之中那么简单。
不提刚才接连听到的事情,这番话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够说出来的。
他觉得很深奥、很有道理,饱含深意。
但是,深奥在哪里,哪里有道理,深意又深在哪里,他实在说不上来。
齐蝉忙收敛神色,乖巧道:“风少您放心,倚翠楼赚得钱足够奴家开销了,其他赚多赚少都是添头,您的事才是头等大事,哪家倾家荡产,奴家也一定办成办好。”
她贪心,但聪明。自从结识风少,人家随随便便洒下一点就够她吃一辈子了。
如果放着一座大金山不挖,却去捡旁边的金屑,不是傻子是什么?
她才不傻呢!
风沙笑道:“很好。”
齐蝉觉得他情绪不错,媚态毕露地轻喘道:“看见您高兴,婵婵就不禁兴奋。”
李含章心中喀拉一响,像是摔碎的瓷瓶。
这下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去揭顶上的蒙布。
他无论如何无法接受心目中高贵优雅的大小姐如此风骚,一点都不自尊自爱。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顶上有个女声道:“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们,原来来这里幽会了。”
李含章吓了一跳,下来个人都走到台阶半途了,他居然没发现。
他一向耳聪目明,十分警惕,可见刚才情绪波动多大。
齐蝉同样吓了一跳,好像偷情被人抓住似的,捂着心口往后退。
转目看见来人,顿时火冒三丈,奈何风少当面,她总不能撒泼。
硬是压住心头火气,勉强挤出个笑脸道:“萍萍,你怎么来了?”
“你是茶会主人呢!结果半天不见人影,还不兴奴家来找你了。”
兰萍双手拎着两侧裙摆,轻盈地步下阶梯,嗓音娇脆,语气娇憨。
瞧着像小女孩般纯洁天真,不乏俏皮。
腰佩挂着珠链流苏,串以佩玉。
走起路来,数条珠链甩动互碰,叮叮当当,清脆悦耳。
此腰佩用来压住裙摆,如果发出的声音节奏杂乱,说明行姿不雅,那就叫失礼。
所以名为禁步。
尽管兰萍步伐甚是轻快,姿态异常活泼,腰佩发出声音却缓急有度,轻重得当。
足以说明这是打小练就的仪姿,大家闺秀,名副其实。
齐蝉更加恼火。
暗啐你装什么单纯可爱,难道风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做给谁看呢!
兰萍一直呆在茶会上,谁来搭话都回以甜甜一笑,少说话、很文静。
看似乖巧,其实一直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后门。
风沙跟谁去后面,她都不会跟来,唯独齐蝉是个例外。
说话间,已下了阶梯,娇滴滴地转了一圈,笑道:“风少,这条腰佩好看吗?”
风沙含笑道:“不会是我送的吧?”
兰萍露出惊喜的神色,挪近几步,仰脸道:“原来您还记得啊!”
风沙记得个鬼。
当时他是让店家把新到的新品首饰一把连全部打包,然后绘声去付得钱。
只是看兰萍这么显摆,于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小妞还真会打蛇随棍上。
李含章心内哀叹,怎么又跑来一个女人,你又认得?还真就没完没了了。
当真有气无力。以前查走私猫上三天三夜,好像都没有现在躲得这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