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三撇嘴道:“你直说让她当个没实权的长老不就得了。”
“你傻呀?”
杨魏氏抬手一个暴栗:“她现在不过是个普通弟子,一步登天当长老?那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吗?一旦传起些流言蜚语,那就麻烦了。”
一个少女骤拔高位,肯定桃色消息满天飞,怎么难听怎么传。
要是让玉怜公主侄儿误会王艳不检点,导致两人关系生变,岂不是亏大了?
魏老三揉着额头嘟囔道:“那就让她做个外堂执事,又有钱,又清闲。”
外堂执事就是专门负责维系各方面关系的人,吃喝玩乐全由武堂包了,只要能把关系维持住、维持好,平常干什么、去哪里,武堂根本不管。
通常这个职位都是由某某官员或者某某家族的亲眷充任,武堂中人大多晓得此类人物都有背景,所以大多巴着,轻易不敢得罪,地位有保障。
魏主事颌首道:“外堂执事不错。”
魏老三最不爽他这个样子,眉毛一抬,刚要说话,杨魏氏抢先道:“马珂润那边也不准放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你尽快把那个姓陈的小子拿下。”
“别提了。我给他送去阳翟最负盛名的姐妹花魁,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后来又把阳翟八艳送过去仍凭挑选,结果硬是被他赶出了门。他不会喜欢男人吧?”
魏老三叹气道:“反正我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个狠人,一群美人光着呢!还是数九隆冬,他居然舍得往外面赶,真不懂怜香惜玉……”
杨魏氏不关心这些,实在听得不耐烦了,打断问道:“难道你没主意了?”
魏老三道:“我还真想到个主意,就是太下三滥了,我都有点舍不得呢!”
杨魏氏不满道:“别卖关子。”
“三河帮不是有个美女执剑正在武堂住吗?”
魏老三嘿嘿笑道:“如果那小子酒后乱性,侮辱不成,失手杀人,绝对可以把他拿死,要干嘛干嘛!”
“不准节外生枝。”
魏主事沉声道:“我告诉你,三河帮跟四灵关系密切,听说有大人物罩着,上面严令许州四灵帮衬三河帮,可见背景,如果露了底,我们麻烦大了。”
魏老三翻了个白眼,理也不理。
杨魏氏哼道:“我听说你一直追求人家,结果人家对你不假辞色,对吧?什么失手杀人,分明是你想趁人之危,再嫁祸与人,反正死无对证,是吧?”
“知弟莫若姐,我就是这个意思。”
魏老三狞笑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魏主事岔话道:“今年收成不好,冬天又冷,许州的灾民比往年多了不少,我打算开仓放粮,赈济各乡镇的灾民,低价卖给百姓,让他们过个好年。”
魏老三呆了呆:“你发烧了?这是我们的粮食,凭什么要便宜那些贱民?有你这么糟蹋粮食的么?”
杨魏氏同样不解,缓缓道:“近月水运不通,确实陈了些粮,但是你想过没有,这样一弄,明年粮价会跌成什么样?不送,顶多死些贱民。送了,我们损失惨重。”
“不是赈济陈粮,而是把存粮清空,你们别急,先听我说。跌价怕什么?粮贱伤农又不伤我,明年低价收,来年高价卖就是了。”
魏主事淡淡道:“军镇储粮只有三天,一旦清空存粮,忠武军吃什么?李重若不想激起兵变,那就只能纵兵掠百姓,造成民变。”
两人听得喜动于色。
“我说老大,难得看你顺眼一回。赈济灾民,这是天大的善事,如果李重胆敢派兵阻拦,不用等到空仓,就会闹起来。”
魏老三大笑道:“我们再从中煽动一下,保管那些贱民跟那些贱卒杀个兴高采烈,我们则坐旁看狗斗,看完吃狗肉。”
“这是阳谋,置死地而后生,更是釜底抽薪。”
杨魏氏媚眸闪亮:“只要开始,我们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李重最终只能求我们从陈州调粮,他若敢乱来,我们把陈州的粮也给赈了,于是当下的死局迎刃而解。”
“那些个贱民不知道许州的天是魏家的天,天下的雨是魏家的雨,雨润的地是魏家的地,地生的苗是魏家的苗,苗长的稻是魏家的稻,吃稻的人是魏家的人。”
魏老三得意地哼道:“他们还能有口吃的,应该感谢我们魏家仁慈。可惜你们俩就爱衣锦夜行,做善事从来不留名,这次定要给咱们魏家留下美名。”
魏主事正色道:“这次赈济,要让许州百姓知道,粮商吴家非但没有为富不仁,反而大仁大义。李重刚刚就任,不问青红皂白,斩其家人,辱其亲眷,才是真魔。”
杨魏氏心中赞妙,微笑点头。
“便宜那老小子了。”
魏老三嘟囔道:“我得让他家那几个美娇娘好好地补偿我一下,不然亏大了。”
魏主事道:“这个随你,但是不准再打纯狐授衣的歪主意。”
魏老三歪头道:“你当我傻啊?你说这么一大堆,不就是自觉胜券在握,让我别节外生枝么?放心吧!我不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