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在脑海中和寒冷斗争了几下,勉强钻出被窝,披上外袍爬下床,哆哆嗦嗦地去窗边开窗户。窗户一开,冷风一卷,脸都白了。
马珂润探来脑袋,小声道:“婢子过来服侍主人和夫人。”
风沙顿时展颜,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先回手指指郭青娥,又点了点屋内的燎炉。
马珂润点点头,翻进窗来,向郭青娥福身。
郭青娥毫无反应。
马珂润解下佩剑,过去燎炉烧水,很快打了热腾腾的一整盆,端来床边搁好,然后并膝跪下,低着头服侍主人烫脚。
云本真调教的剑侍,一个个机灵的很,也很有眼力价,什么时候该做干什么,根本用不着主人特意吩咐。
风沙裹着被子坐在床边,把冰冷的双脚没进热水中,长长地出了口暖气,感觉一下子舒服多了,整个人都升华了。
马珂润的小手很软也很暖,力道合适,还不时轻柔地撩水至小腿,腾起的热气蒸过她的俏脸和秀发,带起一股怡人的体香。
风沙琢磨着待会儿要不要让她来暖被窝,看了眼郭青娥洁白无瑕的侧脸,放弃了这个想法,转念又想让这丫头帮他暖脚。
仅是暖脚而已,永宁应该不至于吃醋……吧?
风沙跟暖欲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终究还是让马珂润回去了隔壁,自己则重新拉着被子躺好,忽然鬼使神差地把手神出被窝,扯住了郭青娥的后腰带。
一直闭目的郭青娥蓦地睁开了美眸,脸颊浮起红晕,但是并未转头。
风沙可怜兮兮地道:“永宁,我冷。”
郭青娥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轻轻地转身挪腿,由笔挺的五心向天盘坐变成斜腿倾身,羞涩地像伸足试探滚烫的水温,足尖一点点地往被窝轻蹭。
风沙见这招管用,顿时笑了起来,一个水中捞月,往自己的怀里拽。
郭青娥顿时如受惊小鹿般缩回了脚。
风沙更加可怜兮兮:“永宁,我真的冷。”
郭青娥咬了咬下唇,伸手拽住被沿,掀开个小口子,娇躯像一匹无比顺滑的绸缎滑进了被窝,然后躺得笔笔直直,一动不动。
风沙立时八爪鱼似地抱了上去。
郭青娥非但没有挣扎,反而依从地侧身转来俏脸,亲昵地拿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不过目光异常平静,深邃地凝视。
“抱着暖和。”风沙知道自己应该适可而止。
郭青娥想了想,拉住他的手腕搭到自己的腰肢上,柔声道:“我只是不喜欢这里,没有永恒的感觉。”
就是不会拒绝风沙的意思,但是希望风沙能够考虑她的感受。
风沙噢了一声:“知道了。”
郭青娥又道:“阴阳不交,绝灭无世类,有灭无生,逆道也。逆道者亡。天统阴阳,万物生灭传,有生有灭,顺道也。顺道者昌。”
风沙听她居然能把男女之事说得这么没有美感,有些哭笑不得。
郭青娥一本正经地道:“阴阳者,传天地统,使无穷极。我知道墨修自古子嗣艰难,不得不广布雨露。永宁既修道,只顺道,不逆道。”
风沙心道能把允许丈夫找别的女人说得这么晦涩难懂,也真是没谁了,正色道:“你我夫妻举案齐眉,你不允许,那就不行。”
郭青娥又拿自己的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然后闭上了眼睛,过了会儿又复睁眼,细弱虫鸣地道:“手不要乱摸,不然不让你放腰上了。”
风沙就干笑。他真不是故意的,就是习惯了。当然,他不会傻到说出来。
郭青娥再度闭眼,过了会儿又睁眼问道:“我也会习惯的,对不对?”
风沙愣了愣,往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温柔地道:“我们会相互习惯。”
这种相互取暖的感觉,他感到很舒服。既然已经和永宁结为夫妻,除了负起丈夫的责任,他似乎也应该试着付出丈夫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