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个华服少年脸色微变,这话可不好接,不由轻声斟酌。
“这位是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光禄卿柴老官人之女柴小姐。柴老官人乃是当今陛下的元舅,陛下幼年时常聆听教诲,甥舅俩远比寻常甥舅更为亲厚。”
一番话滴水不漏,同时也点出了关键。
风沙看了他一眼,含笑问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华服少年道:“在下范文。”
风沙心道原来是范司徒的儿子,应该从小耳濡目染,知道禁忌在那里,难怪回话这么有水平。那么另一位李少就是泽潞军使的儿子了。
柴小姐得意地娇哼道:“现在你可知罪了?”
风沙摇头道:“还是不知,正要请教。”
柴小姐脸色瞬变,怒道:“你,你,你混蛋,你大胆!”
那个李少粗声粗气地张臂道:“看我拿下他给小姐发落。”
风沙斜他一眼,亮了亮袖中的手弩,淡淡地道:“李荣当真虎父犬子,他没有教过你动手之前起码先弄清楚对方是谁吗?”李荣就是泽潞军使。
李少道:“小爷面对万箭齐发尚且不惧,你拿个小破弩吓唬谁呢!”
风沙不禁失笑,指着柴小姐道:“谁吓唬你了,我吓唬她呢!”
李少脸色剧变,范文叫道:“不要冲动,有话好说。”
最紧张的是那个锦衣大汉,刚想从后面跃过来制服风沙,颈子上忽然一阵如蟒绞缠的剧痛,呼吸被遏,双眼瞬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侧面翻倒。
授衣收回勒颈的玉臂,顺脚踢开锦衣大汉掉落的武器,同绘声一起护到了主人的身侧。
绘声不屑往地上横了一眼,心道就这还御龙卫呢!外面的手下全都完了居然还不知道。
却不知这些御龙卫常年在洛阳保护柴家亲眷,无论什么事刷脸就够了,顶多亮下腰牌,还没有遇上过敢不瑟瑟发抖的,与柴兴身边的御龙卫根本不是一码事。
风沙眸光幽闪地微笑道:“不知柴小姐缘何来此啊?”
说话的同时,抚摸猫咪一样悠闲地轻抚绘声的脑袋。
绘声鼻内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哼哼,赶紧抱香软的娇躯顺势偎到主人的怀里。
柴小姐显然没有遇上过这种情况,不免看傻了眼,瞪大了眼睛却没有焦点,对风沙的问话充耳不闻。
“这位兄台有话好说。”
范文忙行礼道:“柴小姐毕竟是皇亲国戚,一举一动,动见观瞻。兄台气度不凡,想来并非寻常人物,就算有什么误会,也不该在这里解决,免得不好收场。”
其实是在警告风沙,别以为柴小姐的行踪没人知道,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柴皇一定会追究到底。
不管是否真的有人知道柴小姐的行踪,此言一出,确实足以让人三思而后行。
后一句则是用来安风沙之心,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定为误会。
至于之后到底是不是误会,就要看风沙是不是不寻常的人物了。
总之,现在要先脱身。
当然,在风沙看来,这小子看似老道,实则想当然耳,毕竟还是年轻。
如果他是个不上不下的半吊子人物,那么这番话其实等于逼着他灭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