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再想深查立时惹来上头地严厉警告,只好作罢。
为此,黄溪消沉了很久,后来才渐渐振作起来,没曾想再次见到了授衣,令他倍感惊喜,又不禁百感交集。
授衣难得见到以前的熟人,十分高兴,娇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黄溪大哥。对了,外面怎么突然热闹起来了?”
黄溪道:“你还不知道吗?帮主刚刚宣布,快活林今晚开篝火宴。”
授衣心道开个宴会有什么好兴奋的,嘴上也如此问。
黄溪颇为自豪地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宴会。帮主说了,不仅升天阁和矾楼歌坊派人参演,不恨坊也会派荷官主持赌局,连教坊司都会派来伴乐配舞呢!”
顿了顿,兴奋地补充道:“那可是给皇帝老子表演歌舞的女人,你说能有多漂亮?谁不想看看?混江湖的哪见过这种场面,能不热闹吗?大家都沸了。”
平常人眼中,教坊司就是给皇帝表演歌舞的地方,不仅神秘,而且高不可攀。
除了宫宴和官宴,只有为数不多的皇亲国戚、高官显爵才有资格召来教坊司侍奉宴席,教坊司和民间的唯一交集就是每逢旬休在东西教坊举行的公开演出。
那也起码得跟朝廷官员沾上点边,才能离得稍微近些,否则只能围在外场远观。
授衣哦了一声,心道帮主哪有面子请动教坊司,明显是借用主人的面子。
黄溪忽然敛容,小心翼翼地道:“当然,她们再漂亮也没有授衣和流火小姐漂亮。”
授衣没有接话,仅是礼貌地笑了笑。
忽展的明媚,令黄溪眼睛都瞧直了。
授衣忙收敛笑容,轻声道:“多谢黄大哥告知情况,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
跟主人时间长了,做事情就会变得非常谨慎。尤其是主人交代的事情,哪怕仅是一点小事也不会光听人家说说便罢。
黄溪怦然心热,使劲地点头,不仅红光满脸,鼻息都变粗了。
授衣随之前往武场。
许多江湖人三三两两地凑在武场旁的木棚里,确实是在谈论晚上的篝火宴。
见黄溪行来,大家纷纷打招呼,不乏跑过来寒暄,显然黄溪在快活林很有面子。
黄溪被诸人簇拥,心下颇为得意,忍不住往授衣看了一眼,不仅胸挺得更高,嗓音也洪亮许多。
大家一转眼又盯上了黄溪身侧的授衣,起着哄要求黄溪介绍。
黄溪还真不知道授衣现在帮中什么职务,想了想说是纯狐执法的小女儿。
诸人肃然起敬,纷纷唤纯狐女侠,甚至还有人说什么郎才女貌之类的话。
显然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授衣有些不知所措,出声解释怕越描越黑,不做声又像默认,一下子僵住了。
黄溪见授衣没有否认,心脏乱跳更甚。
授衣抽了个空子向诸人告辞,引着黄溪到了一边,轻声道:“我这便回去向主人禀报了,黄大哥你不要多想,好生保重呀!”
说罢,翩然而去,倩影袅袅,空留余香。
黄溪愣了一会儿才回神,心中蓦地一沉,心道:“主人?什么主人?”越往深想越不敢想,不禁失魂落魄起来。
房内,授衣将所知禀告给主人。
风沙失笑道:“好个小丫头,拿我当幌子给快活林刷面子。”
他停笔想了想,颌首道:“倒也合适。给张馆长惹了麻烦,赔礼是该隆重点。对了,佛门不是有个金刚护法跟明教关系密切吗?叫贺贞给我破了他的金身。”
除了道歉,还要给张馆长出头,更要帮忙平事,否则实在对不起人家一直以来的倾力支持。
他从周宪那里得知佛门的金刚护法李天王其实是明教的十天大王,但是可以装作不知道。
明教没法把此人的真实身份摆到台面上,所以只能干吃哑巴亏。
总之,明教跨线一步,他不仅要还以一步,还要一步多一点。
不让人家知道疼、发现亏,怎会有止步之效?
绘声问道:“什么时候?”
风沙低头写了张字条,仔细地印上自己佩徽,随手丢出道:“张馆长到来之前,我要听到那个金刚变成废铁的消息。”
绘声双掌捧住飘来的字条,战战兢兢地应是,而后出门。
一出门她就嘚瑟起来了,胸挺得像海风吹动椰子树上两颗高高的椰子,屁股晃得像一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甩动着鲜艳的尾羽。
好像手中捏得不是一张纸条,而是一把生杀予夺的宝剑。
事实上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