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笑而不语。
绘声和花娘子都是江湖人打扮,裁剪合体,劲装侠女。
两女的容貌神态皆妩媚迷人,尽管姿色不俗,更是风情万种,并没有风尘气息,反而透着英气,陪男人来风月场,的确很奇怪。
弄珠又道:“奴家还是头次遇上来咱们这儿喝茶不喝酒的客人呢!倒教奴家好生惶恐,是否怠慢凌爷了?”
风沙摇头道:“没有。”
弄珠问道:“凌爷似乎心事重重,是否在等人呢?”
风沙继续摇头。
其实弄珠一直在试探他的口风,他不想接话。
风月场的姑娘套客人的话实属正常,没必要深究。
“凌爷寡言少语,是否没瞧中奴家呢?”
风沙喜静嫌吵,提醒道:“姑娘挺好的,只是我这人不善言辞,通常能把天给聊死,所以不爱说话。咱们安安静静地喝会儿茶就好。”
流珠自顾自道:“不如这样,奴家这就去跟妈妈说一声,再找几位姐妹过来,定让凌爷中意为止。”
“不必了。”
风沙分明不想说话,这位弄珠姑娘似乎没什么眼力价。
流珠不仅停下按揉,脸色也冷了下来。
“奴家牌子贵,当然也价有所值。如果凌少只想找个姑娘倒倒茶、揉揉腿,奴家有更好的姐妹推荐,绝对漂亮,比奴家更善解人意,更合适陪您。”
风沙有些不高兴,倒也没多说什么,仅是低头喝了口茶。
这少女是孟凡选的,孟凡不免觉得丢了面子,皱眉道:“怎么,你觉得我们出不起钱吗?”
“哪能呢!孟爷一来就替凌爷包了整座顶阁,那可不是财大气粗就行的。这不是担心凌爷看不中奴家,玩得不开心,那就是奴家的罪过了。”
孟凡失笑道:“别专捡好听的说,我算开过些眼界,也曾在秦淮风月中打过滚,从未见过哪位姑娘往外推客人的,莫非宋州的规矩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吗?”
“孟爷不想听好听的,奴家也可以说点难听的。”
弄珠嫣然道:“这不是宋州的规矩,是订婚店的规矩,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郎有情妾也有意才能系上红线,如果实在没缘分,看不对眼,强扭的瓜毕竟不甜。”
孟凡十分不悦,他的口气的确有些冲,弄珠居然敢还嘴还是出乎他的预料,实在没见过哪里的姑娘敢这样怼客人。
“既然孟爷自称花丛老手,奴家也就敞开说了。凌爷是豪客,奴家当然愿意侍奉,奈何凌爷看不上奴家,这春风一度毕竟不如细水长流。凌爷您说呢?”
孟凡轻哼一声,绘声冷下俏脸。
花娘子则含笑盈盈,她在江宁开着傲雪凌霜楼,最明白弄珠的意思。
弄珠显然认为风沙仅是临时之客,再大方也就一次,又仅是单纯喝茶,摆明没有下次,是以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有这工夫,还不如顾着常来常往的恩客。
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选客人,说明弄珠底气很足,既不差这一个客人,也不在乎客人发火。
风沙淡淡道:“晨露再鲜总不如井水不竭,弄珠姑娘的确有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不敢说花钱的是大爷,无非求个舒心,总不能钱花了,心里还不舒服吧?”
弄珠正色道:“凌爷说话在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都怪奴家不对,恐怕再呆下去,凌爷也不会舒心,奴家这就去请几位姐妹,给凌爷去去燥气。”
就是本姑娘不想伺候你的意思。
风沙当然不会跟一个风月女子计较,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请便。”
倒是绘声不爽极了,尖酸刻薄的道:“也罢,弄珠姑娘貌美如花,想必裙下之臣为数不少,我家凌少仅是一时尿急,的确没必要站着茅坑不拉屎。”
花娘子噗嗤一下,娇笑出声。
孟凡神情古怪,显然没想到姐姐居然会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