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苏冷迈着两条长腿从胡劲风的身后婀娜多姿地走出来,冷眸道:“商夫人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在你们几个军汉眼前行凶?”
商关氏呆滞的眼珠忽然轻微转动,泛出光彩,丢下手中的匕首,扑到苏冷跟前,哭道:“那是妾身的孩儿,他们逼妾身杀了孩子四叔,否则就把孩子扔下楼去。”
黄吉急道:“苏行首别听她胡说……”
苏冷想不到黄吉居然会这么狠毒!怒而截话道:“那我先听听你怎么胡说!”
黄吉顿时语塞。
胡劲风神色古怪,指着商关氏的儿子问道:“这个连胎毛都没有褪尽的小娃娃,难道也是刺客么?”这孩子正被一个亲兵箍在臂弯里,似乎被下了药,睡得很熟。
黄吉结巴道:“他,他是刺客带来的。”
“原来是同伙啊!也对,江湖上最不能招惹老弱妇孺了。”
胡劲风一本正经道:“这里三占其二,当真凶残的很呐!”
他这次被黄吉坑了。
如果还顺着黄吉的意思干,那就彻底得罪了苏冷。
如果帮苏冷,有副都头罩着,黄吉顶多训他一顿。
两相比较,傻子都知道帮哪边更有利。
既然已经撕破脸,他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一番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苏行首,黄某还是尊姑娘一声行首。”
黄吉终于定神,“行首也不能干涉军务,否则黄某饶你,军法不饶。”
“行首不行,那行走行不行?”
苏冷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凌然举起,美眸生寒,“苏冷还是岳州巡防署行走,岳州一府五县,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没有我看不了的事情。”
这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所谓巡防署行走,其实只是个挂名而已,没有任何实权。
不可能真的过问军务政事。
说白了就是方便苏冷表演,无论去哪里都可以畅通无阻。
不过,这次有风少撑腰,她那纤纤柔腰从来没如此硬过。
黄吉想不通苏冷怎么会这么大胆,居然当真敢过问军务。
传闻之中,苏冷和江离离乃是关系非常要好的闺中密友。
他之所以躲在驿站里,并没有亲自出面截查苏冷的车队,就是不想得罪苏冷。
结果苏冷竟然直接打上门,态度还这么强硬。
他不禁心虚,态度一下子就放软了,“苏行走到底想怎样?”
从行首改口为行走,说明他认可行走的权力。
苏冷道:“这三个人,我都要带走。”
“不可能。”黄吉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如果不能让商关氏闭嘴,他就完了。
就算徐十三肯放过他,季主事也不会放过他。
别说官位,命能不能保不住都难说。
攸关性命,打死他,他也不会放人。
视线盯上了商关氏,眼底掠过杀意。
苏冷伸手拉起商关氏,护到身后,同时冲胡劲风道:“把孩子接过来。”
黄吉立时阻拦,“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苏行走何必咄咄逼人呢!”
苏冷见他额上颈侧青筋鼓起,好生凶神恶煞,心内害怕,吓得往后退。
转念又想到风少地叮嘱,勉强壮起了胆子,坚持道:“人我必须带走。”
黄吉幽幽叹了口气,脸色旋即狰狞,咬着牙道:“那你们就都别走了。”
他只是不愿得罪苏冷,不代表拿苏冷没有办法。
整一层楼除了胡劲风,以及随行的几名亲兵,全都是他的人。
既然动嘴不成,那就只好动手了。
话音未落,剑已出鞘。
寒芒乍现,骤起映眼,直接抹过胡劲风的喉咙。
胡劲风做梦都想不到黄吉真敢对他下杀手。
根本来不及反应。
双手死死捂着喉咙,瞪裂了双眼,嗬嗬倒下。
沾血的剑锋顺势架上苏冷那纤细雪白的玉颈。
好像纯洁的白雪中斜斜插着一段鲜艳的红梅。
苏冷花容失色,一动都不敢动。
黄吉的亲兵这时冲出房门,招呼大家将胡劲风留于门外的几名亲兵屠戮殆尽。
“杀戒一开,我也只能辣手摧花了,除非……”
黄吉凑近端详苏冷的脸庞,锋利冰冷的剑刃顺着那优美的颈项轻轻地上下刮动,欣赏着苏冷那绝美的容颜上泛起令人销魂的神情。
他不禁喘起粗气,嘴唇贴近苏冷娇嫩的耳廓。
发出含含糊糊的呓语,意义却已经不言而喻。
苏冷又惧又怕又羞且难堪,紧紧地闭上美目。
仿佛正被寒风吹过的弱柳,挺立中不乏颤栗。
身为岳州第一名妓,碰过她的男人其实不多。
无一不是岳州拔尖的大人物。
一个小都头,跟一坨狗屎没有任何区别。
居然想要玷污她。
她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因为极度恶心而作呕。
黄吉忽然抬头,转视留于房内的几名亲兵,嘿嘿笑道:“大家别急,人人有份,待会儿把外面的兄弟也都轮番叫进来。”
他杀了胡劲风,胡劲风可是在职的军官,他已经无法回头。
苏冷也好,商关氏也罢,必须彻底消失,谁也找不到。
商关氏失踪是小事,苏冷失踪就是大事了,必须要掩盖得天衣无缝。
为了让所有人配合,只能让所有人都沾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