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诱导黄吉误会的。
如此,不会暴露风少的身份,也不会给风少惹麻烦。
黄吉又道:“我就在隔壁等着,等你忙完,我亲自护送你去赴宴。”
不待苏冷答应,径自走了。
显然无论苏冷答不答应,这个护花使者他都当定了。
亦不在乎隔壁有没有人住。
没人最好,有人的话,让亲兵轰走就是了。
云本真面露冷笑,就要跟出门招呼人打架。
风沙探长胳臂拽住云本真的后摆,指尖在她敏感的后腰上轻轻写几个字。
他还等着看风驰柜坊的戏呢!不想他这边先开场,从看戏的变成唱戏的。
所以让隔壁的卫士不要轻举妄动,与人发生冲突。人家要房,让就是了。
云本真咬咬唇,垂头丧气地嗯了一声。
“蒲使君刚刚亡故,他居然就把夫人给休了。”
苏冷担心风沙不高兴,赶紧挨过来并膝跪下,急忙忙道:“至今休妻不过旬月,居然又要纳妾。冷儿虽然卑贱,却也瞧他不起呢!”
她才不要给黄吉做妾呢!
一个连自己老婆都不保护的人,又怎么会去保护一个小妾?
哪怕黄吉口绽莲花,说破大天,她都不信。
“等等……”风沙一脸疑惑,“蒲桑死了,跟他休妻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岳州本地人,当然不清楚那些错综复杂的联姻关系。
也就知道一些比较上层的关系网,黄吉离上层还远得很呢!
苏冷当然清楚,解释道:“他早先娶了蒲使君的女儿为妻。”
风沙哦了一声,心道原来是蒲桑的女婿啊!
他的确灭了蒲家三房,可是并没有搞株连。
老弱妇孺一个都没动,当场就把人给放了。
黄吉显然是担心引火烧身,仍然坚持休妻。
只能说小人一个。
苏冷显然很瞧不起黄吉,讥讽道:“若非白石营归刺史辖管,蒲家的手伸不进,就凭黄吉胆敢休蒲家的女儿,乘津寨都头这个位置,他早就赖不下去了。”
顿了顿,又道:“他之所以会对冷儿大献殷勤,其实就是因为冷儿得风少疼怜,蒙江主事看重,忝为巡防署的行走,能够说上些话。”
按惯例,白石营由岳州刺史直辖。
如今,实际上听命于岳州巡防署。
乘津寨隶属于白石营。
也就是说,江离离对乘津寨的人事任免有很大的话语权。
甚至有最终决定权。
这情况,寻常人一般不清楚,以黄吉的家世,应当了解。
风沙笑了笑,道:“难怪你不怕他,原来是他有求于你,是他怕你。”
他知道江离离从来没把苏冷当回事。
对外人而言则雾里看花。
想当然认为巡防署的行走肯定与江离离关系很好。
苏冷又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八成会故意模棱两可。
不承认不否认,谁来问都只暗示,不明说。
让人觉得背景通天。
“等冷儿说不上话,他肯定弃若敝履。”
苏冷道:“说不定不明不白地失踪,甚至死了也说不定。”
风沙看她神情就知道,这恐怕不是什么猜测,而是真的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果然听苏冷冷冷道:“他曾经给不少花魁赎了身,一开始姐妹们都还挺羡慕的,后来才知道有失踪的,有自杀的,没一个活过一年。可见有些人多么丧心病狂。”
身在贱籍的女人,艳名再炽,再受追捧,再有钱,也仅是对小民小吏优越。
但凡有点权势的,都不敢得罪。
尊严廉耻什么的,早就被反复捏碎揉粉。
应该什么都能忍受住。
竟然还是熬不住自杀。
她甚至不敢想这是遭遇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