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外人在侧,不便直接穿里衣给主人看。
外面多少披了遮羞,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虽然看着赏心悦目,过程更十分香艳刺激。
可是光只是看着,还坚持整整一下午,是个男人都会身心俱疲的。
风沙当真盼着快点天黑,早就想走了。
尤其受不了商关氏在里面大呼小叫,忍不住把她拉出来问些事情。
比如现在把门关了,影响多大之类。
商关氏解释说,除了大客户之外,其实小客户都是天不亮来等货。
制衣坊的绣娘就那么多,加上布料有限,每天的产量都是有数的。
先到先挑,先挑先得。
如果等到天亮再来采买,那就只能挑人家挑剩下的,多半有瑕疵。
其时,衣物是贵重品,寻常人家,恨不能一年才做里外一套新衣。
所以,尽管有些瑕疵,还是不乏走街串巷的小商贩或散客来购买。
毕竟便宜嘛!
天亮后,就是这类人跑来买,通常如风沙般午前,甚至午后才到。
跑这么远路出城采买,显然不会是什么有钱人。
对制衣坊来说,这种钱是蚊子肉,多这一点不多,少这一点不少。
用商关氏的话讲,就是赚点饭钱,供铺子的伙计挑夫等每日所食。
商关氏还特意解释,她拿来给两女试穿的衣物都是压箱底的样衣。
保管没有任何瑕疵,也没有被任何人试穿过云云。
风沙听着深有感触,这种辛苦钱他在流城时赚过。
后来地位渐渐高了,好像就再也受不得苦了,回想前事恍如前世。
就这么一边聊天,一边看两女更衣。
终于临近晚饭的点,两女这才依依不舍地择选了数套喜爱的款式。
商关氏死活不收钱,风沙一心想走,又为了让人心安,没有强给。
这些里衣不值多少钱,关门上板子,陪两女一套套试就是人情了。
一行四人去到街口的酒楼。
别看商关氏在城里时唯唯诺诺,在作坊署这边,竟是相当有面子。
就只是让店里的伙计分头出门向各家打声招呼,晚间竟宾客云集。
说是摆几桌,结果摆了十好几桌还不够,又在酒楼门外加了两桌。
少说也有百八十人。
风沙本想进去,见状吓了一跳,忙停步询问商关氏这是怎么回事。
他希望小范围地询问,那么很多摊不到明处说的事情就能问清楚。
眼下来了这么多人,这大庭广众,眼多口杂的,没有人会说实话。
哪怕有实话,恐怕也都浮于表面。
商关氏好像并不意外,赶紧解释了一番。
作坊署这一片的工坊,前段时间大多接了军方单子,且都有欠债。
眼看债期日益临近,一个个自然慌得像沸锅中的游鱼。
并不止商关氏在拖门子、找关系,其实大家都在求爷爷告奶奶呢!
腿都跑细了,腰也跑弯了。
商关氏估摸,今天在作坊署这边的作坊东家能来的应该全都来了。
人不在的,留下看家的掌柜或心腹也会来。
风沙想了想,让张星雨先混进去打探一下。
张星雨很快去而复返,他这才知道,原来话传来传去,传岔了。
商关氏只是让伙计说有个能沟通风驰柜坊的朋友过来随便转转。
结果已经传成:来了个风驰柜坊的高层过来实地看看各家情况。
摆明是为日后收债打前站。
难怪眼前这一片鸡飞狗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