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万里长空,剑气纵横(1 / 2)

五台山,蜀地群山一座巍峨高峰,寺院建立于半山腰之处。

佛门清净之地,远离红尘,僧侣众多,有修佛者,有修佛法者。

前二十年,修佛法者法力精深,后二十年,修佛者神通广大,各种缘由简单明了,全在修士自己选择。

归根结底,在于一个‘静’字。

但这几天,五台山上有点人心浮躁,主要是藏经阁内不时传出阵阵肉香,就很馋和尚。

不止如此,方丈尊胜大师近来也怪怪的,严令禁止门人靠近藏经阁,凡人又问起,便板着脸训斥道,那不是馋味,是禅味。

“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怎么能张着嘴巴说瞎话?师弟,你从小在山上长大,不懂那味道是什么,我不一样,我十岁拜的山门,知道那是肉腥味,定是有人在藏经阁啃酱肘子。”

“什么是酱肘子?”

“嘶溜~~”

“师兄,别光咽唾沫,酱肘子很好吃吗?”

“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它是那种……算了,佛曰不可说,师兄不能害你。”

“我懂了,味道一定是极好的。”

“师弟自己悟到,我可什么都没说。”

“话说回来了,是谁在藏经阁里破戒,方丈近来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是他……”

“师弟慎言,万一被方丈听到,你我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唉,方丈有酱肘子吃,你我连好果子都吃不到,这佛修得真没劲儿。”

“那可不是,光吃素能有劲儿嘛!”

“……”

和尚们暗地里的议论纷纷,尊胜听在耳里,急在心里,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挑了几个扔进禁闭室。

纸包不住火,他偷偷带荤腥入山,便知道迟早会有暴露的一天。更何况那张纸从未主动包过火,唯恐火烧得不够旺,烧之前在纸上摸了层荤油。

域外天魔每次吃肉都推开门窗,没有上风口硬造上风口,鼓风将肉香远远吹开,以至于每到饭点,藏经阁附近就多出了不少自发扫地的勤快和尚。

吃不到,闻闻也是好的。

“五台山要完,都是贫僧的错,贫僧罪大恶极。”

中午时分,尊胜快速往返山上山下,袖子里揣着油纸包裹的烧鸡,推开藏经阁大门。

二楼位置,书架横七竖八,原本码放整齐的经典秘籍,此刻被翻得到处都是,廖文杰坐于案边,飞快翻阅一本武学功法。

“原来是大师来了,这顿吃什么,又给我换了什么新花样?”廖文杰头也不抬,挥手卷风,扫开墙壁一排窗户。

尊胜眼角抽抽,默默将袖袍里的烧鸡取出,放在了案台上。

再一看自己专程摆在显眼处的佛经古籍一动不动,反而功法秘籍被翻了个遍,心中一番不忍,好言相劝道:“阁下,万般功法皆来自佛经典籍,似你这种买椟还珠的不智行为,当真舍本逐末。”

“有道理,但大家追求不一样,你说的这些对我没用。”

廖文杰飞快翻完一本秘籍,横掌半空,打出连绵成片的掌影:“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佛经奥义我听过好几回,观音大士都亲口给我讲过十天十夜,佛门的东西我已经接触太多,再深入研究下去,我都要成佛了。”

尊胜无视,只当廖文杰在吹牛,将一排窗户全部关上,故作不知道:“怪事了,好大一阵妖风,可不能吹乱了佛门清净。”

“大师,别在这打哑谜,也别挣扎了。你能关上窗户,我就能把墙拆了,我可是域外天魔,做起事来没有底线的。”

廖文杰挥挥手,再次将一排窗户扫开,一边吃着烧鸡,一边用油腻腻的手翻阅武道典籍,嘴里还说着气人的话:“风吹旗动,不是风动也不是旗动,守不住心,不是因为味道馋人,而是他们自己的心乱了,大师你觉得呢?”

尊胜:“……”

我觉得要不是打不过你,岂容你在这里嘚吧嘚吧讲歪理。

“大师,我说过了,你被我种下心魔,一念一想皆瞒不过我,所以下次说坏话的时候别藏着掖着,怪小气的,直接说出来还坦荡些。”

说着,廖文杰朝尊胜勾勾手:“别愣着了,你应该知道,到了我的境界,吃喝与我而言已无所谓,这只烧鸡是买来和你共享的。”

“……”

“吃吧,昨天的酱肘子你不也啃得满嘴流油吗!”

“贫僧没有,贫僧那是满面流泪。”

尊胜当即涨红了脸,他为守山门被天魔要挟破戒,内心是抵触的,功德是无量的,所以,应该不算破戒……

应该!

“是啊是啊,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廖文杰嘿嘿一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满道:“我都在五台山住了三天了,说好的美人呢,你怎么还不下山给我抢几个过来?”

欺人太甚!!

尊胜怒挥衣袖:“恕尊胜无能,阁下若是再提此事,我便一头撞死在……”

“你死之后,我会把你的衣服扒光,将尸体扔到怡红院,对外宣称五台山方丈死于马上风,让这千古名刹一夜间声名狼藉。”

“……”

“还愣着干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斗不过我的,来,这个鸡屁股给你!”

“……”

尊胜仰天长叹一声佛号:“贫僧无能,今日又要破戒了。”

“又着相了才对,只要你想着自己不吃,别人也会吃,你吃这只鸡能超度它,那就没心理负担了。”

廖文杰讲着降龙的歪理,尊胜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强忍心头恶寒,憋屈将荤腥之物一口吞下。

“香吗?”

“恶臭无比。”

“唉,你这句话,让鸡死得毫无价值,不是好和尚。”

……

这边,两人在藏经阁二楼吃鸡,那边,几个不请自来的小沙弥拿着扫帚清扫藏经阁外的落叶。

不对,落叶已经扫净,他们清理的是浮尘。

尊胜看得哀声连连,面子上的浮尘扫掉了,心里的浮尘压了厚厚一层,当真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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