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先杀皇后,再杀皇帝,接着当忠臣!(2 / 2)

而且,县官只要活着,那永远都是一个后患,他随时可以推翻前面的那道诏令。

不管是为了让县官同意废后立储,还是为了让县官永不反悔,县官都不能留了。

十六年前,霍光让霍显去向上官太后请“废帝”的诏书。

上官太后先写了诏书,而后又当众否认了诏书,让霍光在众目睽睽之下背上了传“矫诏”的罪名。

天子借着这个理由拉开了倒霍的大幕。

张安世等人做的事情,和霍光做的事情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当然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上演一遍。

“子儒,若真是这样做,我等就要背上弑君的骂名了……”韦贤苍凉地说道。

“韦公莫要忘了天子曾说过的话,史书是胜者所写的,只要最终取胜,骂名落不到你我的头上。”

“当然,县官也不会背上骂名,他会得到一个明君的美名,然后像孝武皇帝一样获得一个庙号。”

寥寥数言之间,张安世竟然就定下了天子的命运。

不管天子同不同意废后,他都会死在子虚乌有的霍党手中。

到时候,还会是张安世和韦贤这些忠臣来替他报仇雪恨的。

有些癫狂的张安世坚定而自得地说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的他有一些像曾经的霍光了。

只不过那时的霍光因为跋扈而自得,现在的张安世会因为恐慌而自得。

“那皇长子柘那边如何了结?”

“韦阁老放心,我早就给西域都护去了书信,他会想办法处置皇子柘的。”张安世笑道。

“西域都护是中亚都护和安息都护回援长安的必经之路,子儒当真有把握说服刘病已?”韦贤不放心地问道。

“我与家兄,及丙公对刘病已有救命之恩,他又最看重恩义二字,定然会明白我等苦心的。”

“更何况,我给他开出了一个高价,一个任何人都不可能拒绝的高价。”

张安世没有卖关子,将自己开出的价码摆了出来,又让韦贤吃了一惊。

他没有想到,张安世为了达成目的,竟然给刘病已开出了这样的价码。

“事成之后,封刘病已为乌垒王,辖地包含故西域都护府、中亚都护府及安息都护府辖地。”

“他可自行署理国中军政之事,不用受中央朝堂的节制。”

“更尊为摄政皇兄,天子加冠前可摄理朝政,入宫更不用在天子驾前行君臣之礼。”

这何止是给刘病已封王那么简单,几乎是让他封邦建国,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了。

其地位与天子齐平,甚至隐隐高出一头。

又或者说,张安世慷慨地给了刘病已一个入主未央宫的机会。

张安世的想法并不是不可理喻,一句话就能说清:就算由刘病已来当这个新天子,也是可以接受的。

“南军和北军主力正在中亚和安息,守住了西域都护才能绝后患,子儒还是小心为妙。”韦贤说道。

“韦公莫要忘了,犬子张延寿是西域都护府副校尉,刘病已不处置刘柘,他也会想办法处置……”

“定会万无一失的。”张安世信心满满地说道。

这数月以来,韦贤自知没有阴谋布局的能力,所以也未过多地参与其中,只是听由张安世处置一切。

今日,是他第一次听到这阴谋计划的全盘。

他未曾想到,张安世已经走出去那么远了,更是将世家大族的力量全部摆上了赌桌。

如今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从右扶风左冯翊调入长安的巡城亭卒,如今毕竟归在执金吾麾下,他们愿听两位公子调遣吗?”韦贤问道。

“虎符在县官手中,我等定然是请不到的,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以内阁的名义下一道命令,让巡城亭卒入宫平叛。”张安世说道。

“可内阁没有调兵权,巡城亭卒上下未必能听服啊。”韦贤担忧道。

内阁虽然处在大汉权力金字塔的顶端,但并没有直接向各衙署下命令的权力。

“所以,此事要韦公出马了。”张安世看着韦贤意味深长地说道。

“玄成担任司马府大司马有十年时间了,在汉军中的威信极高……”

“可先让他以司马府的名义下一道命令,在起事那一日暂掉巡城亭卒回本衙听令,就说要春试。”

“巡城亭卒一旦集结到右扶风和左冯翊,有我的两个犬子出面,加上亲信从中呼应,极易成事。”

“仅仅只是让他们暂回本衙听令春试,并不算改易统辖权,即使没有请出虎符,也能蒙混过去。”

“一切都合情合理,又有玄成从旁敦促,还有内阁出的平叛命令,巡城亭卒多数人都会跟从的。”

“至于那少部分不愿跟从的人,自然有其他的办法处置,韦公不必有太多的担忧。”

张安世说完之后,右手就轻轻地抬了起来,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

这一刻,他不像是内阁大学士,更像是一个专门做无本生意的老贼头。

“玄成……只怕他……”韦贤有些犹豫。

“玄成虽然是县官亲自征聘的亲信,但仍是世家大族的一份子,韦公晓之以理,他知道轻重。”

张安世自然不知道韦贤这对父子之间一直存在的猜疑和接地,只当韦贤没有把握说服韦玄成。

韦贤和韦玄成曾经定下过两头烧灶的方略。

虽然后来韦贤“撤销”了这个方略,但他现在也说不明白韦玄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十几年来,自己这个仕途走得最顺的儿子在朝堂上勤勤恳恳,在家中孝顺至极,在长安城低调随和。

倒也没有看到他为了官位去踩踏世家大族。

但猜忌一旦形成,韦贤就始终放不下心来。

“韦公可有顾虑?”张安世问道,“玄成是关键,没有他出面,控制不住巡城亭卒。”

韦贤犹豫片刻之后,没有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而是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没有顾虑,我能将他说服。”

“如此甚好,那就定在上巳节那一日起事,离今日还有十五日。”张安世欣慰地点头道。

“但凭子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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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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