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他们现在站在了朝堂的最高处,自然都希望家族屹立不倒,不愿意接受意外。
这科举制可能就会带来意外。
“任子制涉及九卿二府及列卿,涉及天下郡国守相,涉及……涉及我等内阁大学士。”
“说一句自夸的话,我等是天下安定的根基,县官不会看不到这一点的。”
“所以,县官不敢冒朝堂之大不韪的。”
“但是,若县官如此做了,那就不只是关乎我等几家几户的小事了,而是关乎天下的安危。”
“县官若是未曾看清,我等是要进谏的。”
张安世站起来背着手说完这番话,其余几人也站了起来,一齐点了点头,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没等他们再多说什么,樊克已经从院中跑了过来。
“几位阁老,陛下让你们进殿去议事。”
“谢小使君通传,我等现在就去。”张安世说罢,带着几人向温室殿大步走去。
……
张安世这四个内阁大学士走进温室殿之后,一眼就看到四个外朝官坐在左侧的榻上。
他们面上的表情混杂着些许的尴尬和不悦,还有一些嫉妒。
今日,天子将张安世等人诏来温室殿,显然是要与他们一同商议政事的,但是到了之后,他们却被拦在了门外。
此刻进来,天子已经与外朝官们商议了半个多时辰,许多事情恐怕早已经事先敲定,内阁大学士倒可有可无了。
如刘贺所想的那样,张安世们确实都有一些担心——担心内阁有朝一日彻底被架空,那他们岂不是也会被架空。
心中虽然担心,但是他们却掩饰得非常好,没有太明显的表露,面色如常地向天子见礼,而后各自在榻上落座。
刚刚坐定,他们就看到了案上的《庠学会要》和《科举会要》:他们相视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看来今日猜对了。
“几位爱卿,第二轮的新政,就是这庠学制和科举制,今日把你们叫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见解,以免有所纰漏。”
“伱等先看看那《庠学会要》吧。”刘贺不咸不淡地下了口谕。
“唯!”几人连忙答下
接着,几个内阁大学士围在了一起,一同翻看《庠学会要》,而刘贺又如前法向他们解释了一遍其中的关口。
他们的表情也与苏武等人无异:听到天子宏大的愿望时,都是一脸震惊,转而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天子。
在震惊之中,更多了一分忧虑,尤其是“邹鲁大儒”韦贤几次欲言又止,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庠学制大致就是如此,今日在场的几位爱卿,不管是中朝官还是外朝官,都是饱学之士……”
“朕想问问诸位爱卿,这庠学制可还有什么遗漏和缺陷?”刘贺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只是看向了坐在右侧的阁臣。
张安世们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左顾右盼了一番,似乎都不想第一个站出来表达异议。
“张卿,你等今日来迟了一些,有不解之处只管问,朕与几位外朝官,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