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为帝又或者再立一个傀儡。
“按我的本意,当然是想立刻推父亲为新君,父亲辅政十几年,朝中的威望无人能及……”
“但这十几日来,看着沿途各县的架势,大汉刘氏的气数还没有到头。”
“恐怕许多事情都不像我等想的那么简单。”
当霍禹看到梁延年力战不退的时候,内心就已经有了一些犹豫和迟疑。
“小将军能想到这一层,倒是比以前更加思虑周全了……”
“但这天下大事,最怕的就是拖,你看当今的县官,登基之前何人看得起,如今却逼得大将军走投无路。”
“安知下一个刘氏的天子不是一个心思深沉,癫悖无状的人呢?”
“小将军莫要忘了,孝武皇帝穷兵黩武,天下险些大乱……而后孝昭皇帝无才无德,全凭大将军救下这大汉江山。”
“当今的天子,孟浪癫悖,妄信谗言,猜忌功臣,才酿成兵祸,难道还不能看出刘氏气数已尽吗?”
范明友停了下来,霍禹也没有说话,似乎被说得动心了一些。
“到时候,找一些儒生和朝臣,再找一些百姓和富户,三请三辞的戏码演一演,也就行了。”
“关键是在那之后,我等手中有兵,控制了三辅之地,关东郡国自然也就平定了。”
范明友补充的这几句话,终于发挥了作用。
霍禹看向范明友,问道:“姐夫认为我应该如何做?”
“如果大将军还,就让县官立刻禅让给大将军;如果大将军已死,那就杀掉天子,再杀掉长安城所有宗室,另起宗庙。”
范明友神色如常,但是这狠毒让霍禹都侧目。
这诱惑实在太大了,霍禹本就是胆大妄为之人,想这事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最终,霍禹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可。
……
第二日辰时,大军就动了起来。
霍禹率五千人马留驻在这处大营以备不测之外,其余兵马在范明友率领之下向漆县前进。
几个时辰转瞬即逝,一路无事,比前路更加安静。
申时刚到,两万大军就来到了漆县内城以北六里处。
范明友骑在马上远远地眺望,已经能看到漆县的内城了。
内城坐落泥水西岸的河谷平原上,土地肥沃,不甚宽阔却非常平坦
而泥水的东岸则是高耸险峻的龟蛇山,行人商旅不能通。
想要去长安,必须要穿过漆县城。
此事,范明友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些不对。
内城离得很远,可外城郭就在眼前,而这外城郭着实太安静了一些。
漆县是一个大县,有一万多户,四五万口。
北地郡的灵武县是一个小县,人口不多,外城郭非常凋敝,连村庄都没有。
但漆县是一个大县,外城郭有许多村落,有村落就应该有人。
可如今,这漆县的外城郭未免也有一些太安静了。
两万兵卒正沿着泥水在官道上不远处的漆县外城郭行进。
除了兵卒们的脚步声和间或传来的战鼓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骑在战马上的范明友曾多次路过漆县,从没有见过如此安静沉默的场景。
想到此处,他纵马来到了官道边上的一处小矮坡,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可是,此处距离外城郭还有两里,距离内城还有四里,除非有千里眼,否则根本就看不清。
范明友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今日,大军拔营之后,河谷平原两侧的山更高了,范明友内心更是压抑。
每当他把视线投向官道两旁那险峻的山峰时,总觉得它们犹如活物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甚至觉得它们会随时冲过来,将这犹如蝼蚁般的两万大军蹋成肉泥。
队伍中的兵卒将校和范明友似乎有同感,山上一有风吹草动,就都会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一块落石,一只孤鸟,一只猿猴……都能在队伍中引起阵阵骚乱。
此时,远处那不算太高大的漆县,就像一位坚毅质朴的大将,守在要害之处,让人忍不住想要后撤。
“传本将军令,大军在此处结成军阵!”范明友下令道。
“唯!”
传令的使者纵马四散而去,紧接着,行伍当中就传来了鼓角之声。
两万骑兵在平坦平原上变换着阵型。
骑兵其实并不适合,在这有些逼仄的山间平原上展开,已经是有一些勉强了。
不过还好,把守漆县的曾广年是自己人,不用在这易守难攻的地方打一场硬仗。
范明友展开军阵,只不过是为了预防万一罢了。
小心谨慎,总是没有错的。
大约一刻钟后,两万大军勉强拉开架势列好了战阵。
“霍山!”
“末将在!”
“立刻派出斥候,到城下联络!”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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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