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室的长官为绣衣令,品秩为六百石,下辖的属官按照品秩高低分为二百石的绣衣使、比二百石的绣衣员、百石的绣衣吏、斗食的绣衣佐,佐史的绣衣卒。
看起来,绣衣室属官吏员的品秩比原来的待御史降低了许多,但是这样一来,任命属官吏员的时候,也就可以更灵活。
最后,是权责的问题。
绣衣室最重要的职责暂时就两个。
一是监察百官臣民的言行,二是替天子到郡国督办特殊政务。
“不管品秩高低,凡在绣衣卫任事的人,都要发放专门的铁牌,有此铁牌,宵禁之后仍然可以在城中随意走动。”
“至于绣衣室中要分哪几个曹,你按照心中所想先定下来,在这之后再禀告给朕。”
刘贺曾经大致教过戴宗如何建这样一个衙署,所以非常放心。
“微臣明白。”
说罢,戴宗把宣纸上的那未干的墨迹吹干,从头到尾细细地读了几遍,顿时觉得肩上的职责更重了。
这是天子对他的信任,不将此事做好的话,那就真的是有负君恩了。
“可有什么难办之处?”刘贺问道。
“人都是现成的,但是御史大夫会同意吗,大将军会同意吗?”戴宗有些担忧地问道。
“此事当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你先暗中按绣衣室的样子统领昌邑孤儿,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朕会让你们在朝堂上露脸的。”
“微臣明白了。”
虽然昌邑孤儿还不能“见天日”,但是从这一刻起,绣衣室就算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诞生了。
“走,去正堂吧。”
“唯。”
很快,刘贺就来到了门下寺的正堂之上。
此时,正堂之上分别是未央卫尉王吉、光禄勋张安世、御史大夫蔡义、宗正刘德、少府丙吉、昌邑中郎将龚遂、门下寺长史韦玄成和备咨令禹无忧等人。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旁的人了。
那日在朝堂上露面的“帝党”看起来人数很多,但是真正的核心人物,仍然是这些在血书诏上留下过自己名字的朝臣——蔡义也已经在血书诏上补上了自己的名字。
“让天下臣民可直接向朕上书的诏书拟好了吗?”刘贺问道。
“拟好了。”韦玄成回答着,就将一份拟定好的诏书呈送到了天子面前。
刘贺仔细地读了几遍,点了点头,不管是直接上书的事情,还是恢复御史大夫府整理章奏的事情,都说清楚了。
现在,有了诏书还不行,不送去尚书署加盖传国玉玺,那就是一张废纸。
只有加盖传国玉玺,然后再抄录副本,公告于长安城和各郡国,这样诏令才算是真正的生效。
否则,就是假传的圣旨,是族灭的大罪。
“蔡卿,你是御史大夫,朕希望由你亲自跑一趟,将这诏书上的印盖下来。”刘贺说道。
“老夫自当责无旁贷,但……但大将军会不会不同意用印?”蔡义有些忧虑地问道。
霍光是领尚书事,尚书署是他的“势力范围”,所以这种可能性当然存在。
“朕觉得仲父不会如此不顾朝堂脸面,出尔反尔的。”
朝局如棋局,虽然有阴谋诡计,但是也有一些共同遵循的规则。
就像现在的局面,只要没有到完全撕破脸皮的那一刻,霍光没有任何理由否定大朝议上形成的决议。
大朝议也好,小朝议也罢,都代表着朝堂上的人心向背——出尔反尔,只会让自己被进一步孤立。
“仲父如果真的如此不顾大局,那朕就亲自去尚书署盖这个印!”刘贺笃定地说道。
“微臣明白了。”蔡义点头回答道。
“事不宜迟,蔡卿现在就去吧,朕就在此处等着,等印盖下之后,诸事就都可以按部就班地开始了。”
“唯!”
蔡义拿着草拟出来的诏书,匆匆而去——朝议时有尚书署的尚书记录决议的内容,可以作为核验。
蔡义急急离开的背影出了门,刘贺就将视线收了回来,转到了其余朝臣的身上。
“张卿,从昨日到现在,未央宫和长安城里可有什么异动?”
这是刘贺今日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樊克和戴宗可能不知全貌,但是张安世这个光禄勋一定非常清楚——未央宫有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回禀陛下,不管是未央宫还是长安城,都无异动,一切如常。”
刘贺点了点头,但是心却并没有因此而松懈下来。
他反而越发有一些担忧,霍光和霍党这么安静,实在是太反常。
仲父给自己准备的“惊喜”到底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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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