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充满阴谋和阳谋的未央宫,绝不会因此而安宁下来。
“看、看清楚了。”
许广汉连忙小步跑到了殿门,接过了帛书,顾不得虚礼看了起来。
“唯!”
“贱、贱臣明白。”
师恩重如山,许广汉虽然有疑问,但是仍然照做了,每次给王式写信的时候,都会捎带提上几句刘病已的事情。
带着这份纠结,禹无忧腰间挎剑,走进了夜幕之中。
如此一来,许广汉早已经和刘病已有了一份羁绊。
“使君,门外有人请见。”一个四十五岁面黄肌瘦的内官跑进来禀告。
许广汉手忙脚乱地收起了案上那微薄的酒菜,但是还没等他把酒壶酒杯藏起来,禹无忧已经走进了正堂。
帮助天子诛杀刘病已,许广汉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许使君可能将此事办妥?”
许广汉一个机灵,本就不多的醉意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县官让你看完之后,复述一遍。”
禹无忧看出了许广汉的犹豫,他往前靠近了一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阴沉地说道:“许使君,此事是县官亲自下的诏令,伱想必知道其中的轻重,如若未能办成,恶果你是知道的。”
如果这封信早来个几年,那么也就罢了;此刻来了,简直就是把他放在火上熬油。
“天子的手令,给你的。”禹无忧从怀中拿出了帛书。
“县官心性纯良,不如你想的那般险恶,好生地将刘病已寻来,也许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如若想要逃跑,恐怕要死的人就很多了。”
刘病已呀刘病已,你为何偏要呆在长安和下杜呢?
暴室在小,也是府衙,怎能在正堂之上饮酒呢?
那是几年前的一天,掖庭令张贺把刘病已送来了暴室,并嘱咐许广汉多多关照。
更让许广汉下不了决心的是,自己的独女许平君更是与刘病已暗生情愫,互送秋波了。
许广汉的纠结源于伦理,而禹无忧的结局源于仁爱。
但是,却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许使君看清楚了吗?”
不管是伦理还是仁爱,都是儒家给人的枷锁。
只能闷头躲在暴室里,当起了缩头乌龟,暗中祈祷天子不要想起刘病已来。
“县官说了,让贱臣十五日之内,将刘病已寻回尚冠里,一旦寻回来了,立刻就进宫向县官禀告,县官要……要亲自与他见面。”
一夜再无事发生,许广汉自会去寻刘病已,此事暂时引而不发,让刘贺、禹无忧和许广汉都有了一些喘息的空间。
如果他们是法家的信徒,也许就不会这般纠结了。
“为何不早说,快快请进来!”
“县官如果真的想要了那刘病已的性命,今日午间就不会提前来找你了,更不会再让你去寻刘病已了。”
但是,许广汉心中有纠结啊。
心中烦躁,只能借酒浇愁——可是没有钱买更好的酒,这掺水的淡酒喝了一整壶,都不见有一点醉意。
用不了十五日,恐怕十日就可以寻到。
刘病已要去是去百多里外的下杜,要么就留在长安城。
可今日午间的事情,让许广汉那一点侥幸荡然无存。
今天四更一万字,这是第二更,第三、四更在九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