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从王元阿在阴阳教现身,取那个与萧笺舒有关的石匣子上看,还有蒙肇临死前的那番话中看,蒙肇最初背后支持的势力就是萧元彻和萧笺舒,没有他们,蒙肇也不能有今日之气候。
所以,这萧元彻灞城之内的军械箭镞出现在这里,十有八九就应该是萧笺舒的所作所为!
萧笺舒偷偷地运出这些军械,卖给蒙肇,一则以示拉拢之意,壮大蒙肇,自以为是地认为可以让他更好地为己所用;二则,还可以借此赚上一笔金银,用来图谋他的事情。
苏凌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他甚至觉得,这十几支箭镞只不过是萧笺舒和蒙肇之间私下军械交易的冰山一角,实际上,军械的数目会更多,而且不仅仅限于箭镞!
难道这里密道最终的地方,就是蒙肇专门用来囤放灞城的军械之地么?
慢着!慢着......
苏凌蓦地觉得,自己的推测应该不太正确。
他只把推测的重点放在了萧笺舒的身上。
若是苏凌的想法成立,等到他到了密道的核心区域,若是真的看到了大批的军械的话......
那么仅仅以一个萧笺舒,这样的萧元彻二公子身份的人,真的可以凭一己之力,跟蒙肇做这么大的私自贩卖军械的交易么?
那是大批的军械!不说军械库的军械是有数目的,丢失一些,要是萧笺舒刻意做假账,倒也有可能隐瞒下去,可是若是大批的军械不明去处,他萧笺舒如何隐瞒得下去呢?
要知道,灞城可还有一个洞察如火的徐文若坐镇呢!
苏凌蓦地想起,在问道厢房,萧元彻一再地试探自己,似乎对王元阿拿走的那个匣子和蒙肇到底有没有跟他说些什么十分的在意,甚至在苏凌前脚离开,后脚便派人寻找那些女弟子查证苏凌的话。
起初,苏凌只是以为,萧元彻只是不相信自己,怕他跟蒙肇之间的某些利益关系被苏凌知晓而已,可是现在看来,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萧元彻不是在怀疑,而是在怕!
他到底在怕什么?
难道怕苏凌知道更不能为人知晓的秘密么?
所以,以上种种的分析,苏凌蓦地觉得,萧元彻在隐瞒和害怕的事情,就是这些灞城军械被偷偷贩卖给蒙肇的事情!
而萧笺舒要想隐瞒大批军械丢失,要想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大批的军械运到阴阳教。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萧元彻对这些事,是知道,是默许的,甚至......是亲自参与了!
还有,那被王元阿夺走的石匣子里面,除了萧笺舒跟蒙肇的书信和一些不知道什么人的名单之外,应该还有一个东西。
而这个东西,无论是萧元彻还是萧笺舒,都是不希望有任何人得到的。
那就是这许多年来,所有从灞城偷运出去,私自卖给蒙肇阴阳教军械的交易明细!
其他的东西,其实对萧元彻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这交易明细,一旦公之于天下,萧元彻将再无立锥之地!
苏凌心中虽然十分的不愿意相信这些事情跟萧元彻有关,可是......他明白,自己猜错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苏凌只觉得整颗心都变得异常冰冷起来。
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还心心念念地为了他萧元彻出生入死,费尽心力地剿灭了阴阳教。
可是到头来呢?真相令他愤怒而失望,他觉得自己在阴阳教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苏凌缓缓的站起来,一阵冷笑。
然而,一阵巨大的无力感袭上心头,现在他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难道不顾一切地跑去跟萧元彻对质么?
要知道,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萧元彻给的,包括他的亲人、朋友的安危!
萧元彻一句话可以给他的,也可以一句话将给他的统统收回!
罢了!难得糊涂吧,现在还不是时机,不是自己等待的时机!
苏凌甩了甩脑袋,收拾心情,继续往密道的深处走去。
他的脚步比方才快了许多,密道的尽头到底有什么等待着他,有没有灞城军械,有的话,又有多少。
这一切,都催促着他加快脚步!
苏凌不再停下,极速地朝着密道深处走去,期间,又发现了散落在地上的箭镞,一路行来,越往里走,这散落的箭镞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数量也越来越多。
然而,无一例外,皆是被人一剑削断!
这个人修为高深到,就算箭镞的数量在不断地增加,可他还是只出了一剑。
到现在,苏凌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修为境界,剑术武功,远远在自己之上!
到底是谁?是敌是友?
还有,他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苏凌不解,但是他相信,他想要的答案和一切,都在这密道的尽头,静静的等待着他!
然而,苏凌的心中还是你有些疑惑的。
这个密道散落这么多的箭镞,应该是一路之上,有不少的机关,可是苏凌一路行来,根本没有碰到或者触发任何的机关,他走得很快,丝毫没有在乎是否会遭遇机关暗器,一路上却是什么危险都没有发生。
难道是这里的机关被那个人顺手破坏了么?
应该不会,若是这个人可以破坏机关,这些箭镞就不可能射出来。
难道这些机关是一次性的,一旦有第一个人闯进来,触发了机关,就会永久的失效?
苏凌觉得,这不太可能。
机关的建造,十分的不容易,所以蒙肇辛辛苦苦打造的机关,不能只能用一次就报废了。
那为何自己没有遇到任何的机关呢?
苏凌想,这里的机关应该和整个阴阳教的机关大阵是一体的,现在自己之所以没有遇到机关,是因为破坏了在阴阳大殿内的总机关开启装置,导致了整个阴阳教,当然也包括这里的机关失去了作用,所以他才会一路畅通无阻。
若是按照这一点来推测,那比自己提前进入这密道之人,应该是自己在破坏总机关前进来的,所以他会遇到箭镞。
那么这个人,不应该是萧元彻派来的人,因为萧元彻正是忌惮阴阳教的机关大阵,才迫不得已地让苏凌先行潜入阴阳教,破坏了那总机关,才能大军直接开到。
而且,萧元彻是后来的,他没有时间,而且萧元彻军中大将都在他的营中,能用的人没有人比苏凌的功夫高,也不可能再多的箭镞一剑削断。
更不可能是蒙肇的人,因为若是蒙肇的人,必然知道如何绕开机关,不触发箭镞的方法。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苏凌边加快脚步,边深深地思索着,却是毫无头绪。
在他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后,苏凌终于发现了前面毫无征兆地变得宽大和亮堂起来,明显的亮光,将前面照得十分通透。
苏凌明白,密道的尽头到了,他将要看到这个密道最深处的核心之处!
他蓦地又加快了脚步。
终于,他走完了漫长的密道。
此时手里的火折子已经完全被他所熄灭了。
石壁之上,有数盏燃烧着的蜡烛,烛台镶嵌在石壁之内,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显得整个空间十分的宽阔空荡。
眼前,被摇晃的烛火照得十分通透,光芒照遍了每一个角落,苏凌终于可以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然而,他却愣住了。
因为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如广场一般的空间,除了空,除了大,没有任何东西!
空空荡荡,一览无遗。
原本苏凌想象的那些堆积如山的各种各样的军械,一个都没有出现!
不!不!若说真的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却是不正确的。
眼前有一张桌子,桌子旁有个椅子。
而椅子上正坐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左侧靠着石壁处,还半倚着一个人。
虽然是两个人,但是却是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
这两个人,都是毫无生机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