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穆颜卿跟阴阳教也有牵连,再惊动了阴阳教,打草惊蛇,那自己此行将会更加的艰难。
唉,有的时候,人太专注细节,也是一种麻烦啊。
苏凌揶揄的想着。
丁小乙自然不清楚苏凌若如何想的,更未想到,自己的认真细致,竟成了苏凌的麻烦。
丁小乙一抱拳道:“第一个疑点,便是厢房之中,碧波坛要杀的那一男一女,究竟是何人了......”
苏凌闻言,心中暗道,丁小乙,你要是真指着鼻子说我就是那一男,我就真的认为你未卜先知了。
苏凌不动声色道:“小乙是怎么想的......”
丁小乙分析道:“碧波坛要杀的人,自然不会是寻常的人......否则不会带了那许多杀手,便是最后死的杀手都有四人......还有,他们若不是极其重视这场袭杀,也不可能带着多年都未曾驱使过的碧瞳钢鬃熊......所以,他们的目的是一击必杀......不留机会!”
陈醒三和袁中大点点头,皆以为是。
丁小乙又道:“所以,这厢房中的一男一女必定身份特殊......值得碧波坛的人大费周章......还有,这厢房之中的男女,跟不羡仙这些打杂的女娘们,应该也有关联......他们之间更像是......苏督领和我等这般的,隶属关系......”
苏凌暗暗称赞,这丁小乙实在让他刮目相看,从他开口分析到现在,没有一个说不中的!
袁中大一看就是个武人,遂道:“何以见得呢?”
丁小乙一笑道:“三位请想,若这厢房中的一男一女,跟不羡仙中的杂役女娘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些碧波坛的杀手,也用不着耗费力气,先毒杀了那些女娘啊......毕竟有可能被人发现,打草惊蛇......可是他们却选择先毒杀那些女娘,而后再袭杀那厢房中的人......所以......这些杂役女娘定然是厢房中的男女的属下......”
袁中大和陈醒三不住点头,苏凌也微微的颔首,表示认同。
丁小乙又道:“由此更可以推知,这所谓的不羡仙饭馆,也不过是一个掩饰,以饭馆之名,遮掩他们本来的身份......这一点跟咱们暗影司以韩府遮掩真正的身份道理是共通!”
陈醒三神色一凛,点点头道:“小乙兄说得不错......这不羡仙定然是拿来掩饰他们真正的身份的......”
丁小乙看了一眼苏凌,见苏凌一脸的沉思,似乎在思考他的话,这才又道:“然而,不羡仙饭馆在整个天门地界,早已声名在外,无论是卿鱼还是那酒繁华醉,都是天门关响当当的特色招牌......所以,他们背后的势力必然十分强大,否则也不会一直到如今也没有彻底的暴露不羡仙里的人的真实的身份......外人直到现在还当这不羡仙就是一个纯粹的饭馆呢!”
说完这些,丁小乙似总结道:“所以......这大晋,能有如此实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开了这许多年的饭馆,以饭馆遮掩身份如此久的组织......到底会是哪一个呢?”
说着,他不再继续说,缓缓地看向苏凌。
苏凌自然知道答案,但他总不能引火烧身,把真相说出来吧。
只得继续做深思状。
倒是那陈醒三脑子灵光,他本就是精明性子,忽地脸色一变,郑重道:“不羡仙......所有的杂役、跑堂、庖厨,上上下下皆是女娘......他们这饭馆的东家,一直都是个迷,天门关的百姓们皆未见过,便是咱们暗影司情报中对他们的东家也是语焉不详......这行事作风和人员构成上看......”
陈醒三和袁中大忽地对视一眼,低声疾道:“莫不是......荆南红芍影?”
尼玛......
苏凌暗自叫苦,天门关暗影司的人,真就不白给,这一会儿功夫,竟然全都如此开窍了不成?
这人均柯南啊......
看来得想想办法,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分析下去了,否则自己还怎么玩?
不知为何,丁小乙却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道:“眼下只是小乙怀疑和揣测,毕竟不羡仙的人全死了......咱们也丝毫没有证据啊......不知苏督领有何高见......”
苏凌心中直翻白眼,我高见?你都说的就差还原现场了......我还高见个屁啊......
苏凌只得淡淡道:“如今也只是怀疑,并无确切证据指向红芍影......弟兄们的情报也未探查道天门关有红芍影的人出没......所以,还是暗查为主,眼下的重心是阴阳教和如何攻破天门关......咱们还是以此为重罢!”
丁小乙四人闻言,缓缓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丁小乙忽地再次出言。
苏凌头顿时大了三圈,大哥,你没完了是吧......再搞出些铁证来,我可真没办法掩饰了。
他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还有什么发现么?”
丁小乙拱手道:“不羡仙现场是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了......但是小乙离开时,穿过大街,大约快看不到不羡仙饭馆的楼阁处,有家买卖铺子......我刚经过时,便听到铺子的主人在咒骂......”
苏凌闻言,也一头雾水起来,问道:“咒骂什么?与不羡仙有关么?”
丁小乙道:“那却没有......那铺子的主人正扶着一根断裂的幌子......那幌杆是一棵极为粗壮的树木制成的,小乙留意,这树木没有十年的光景,长不了那么粗......但是却断了......”
“这跟不羡仙的事有关联?”袁中大问道。
“我起初认为是没有的......可是我也是好奇,这么粗的杆子,怎么能断了呢?便问了那铺子的主人,那主人言说,昨夜他闭店之时还是好好的,今日前来,便见这杆子折断,正挡着他的铺子大门......”丁小乙道。
陈醒三不太在意道:“会不会是昨夜风刮的......或者是这店铺的主人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拿斧头之类的东西趁着半夜无人砍断的......”
苏凌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也有些好奇的问道:“小乙......你查出了什么?”
丁小乙一字一顿道:“那断裂的幌杆粗木,定然不是被风刮断的,也不是被寻常的人拿着斧子之类的东西砍断的......”
苏凌好奇道:“何以见得?”
丁小乙笃定道:“昨夜虽然刮风......风势也不小......若要说幌子被风刮断,也不是不可能......但,我看了这断幌子,可以说是天门大街中最粗的幌子了.......若它都能被风刮断,那满街的幌子肯定会都被风刮断了......可事实上,整条街饿哦亦曾留心,除了这一家,所有的店铺的幌子杆都未曾被风刮断......”
“那被人用斧子砍断呢?”袁中大问道。
“不太可能......诸位都是会功夫的......所以自然知道,斧头、寻常百姓所用的各种农具,就算再锋利,砍那粗壮的木头,那切口定然会参差不齐,且要多次劈砍才能将粗木砍断,每次用的力度也会不同......”
丁小乙顿了顿道:“可是......小乙仔细地观察过那木幌子断裂的切口......切口极为的平整,并不是被斧子劈砍断的,而且并未有多次劈砍受力不均的现象......”
苏凌不动声色道:“这说明了什么?”
丁小乙沉声道:“这说明,这粗木幌子杆,是被人一下削断的,根本没有再第二次出手......而且此人的力量十分的骇人,只一下,齐齐削断......”
“嘶——”
陈醒三和袁中大,皆倒吸了一口冷气,出言道:“这是谁,有这么厉害的内气.....一击便可削断长了十年甚至更久的粗木!”
丁小乙又道:“我看了那切口,似乎不是用的兵刃利器......而是一掌打出,那杆子刹那断为两截,内气从断裂之处冲过,切口才会十分的平整......”
“一掌......!谁有这么大本事!”
陈醒三和袁中大闻言,皆惊骇地站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苏凌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空芯那牛鼻子的绝学,百步神拳无影掌,昨夜谁还能做得到呢。
老空芯,你装个x装的不错,这留下隐患了罢,还得我给你擦屁股......
苏凌无奈地想着,但还是有意试探道:“小乙啊,你行走江湖许多年,这世间的高手你也见过许多......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高手么?你可以做到一掌削断那样的粗木,且切口平整么?”
丁小乙一赧道:“小乙做不到......有这样本事的人,内气修为极高......天下九境武学境界的人怕是都不好做到......唯有宗师境的高手才能做得到......”
好家伙,这下连老牛鼻子空芯的武学境界都猜得分毫不差.......丁小乙,我苏凌这大才之名,怕是要让给你了!
陈醒三和袁中大更是瞠目结舌道:“小乙,你是说这小小的天门关,竟然暗中来了大宗师!......”
丁小乙并不急于下定论,望着苏凌道:“苏副督领......您有什么想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