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凌胡乱猜测此人身份之时,那人却蓦地猛烈地咳了起来。
他这一咳,苏凌的眼睛顿时一亮。
他终于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了。
郭白衣!定然是他!
只是苏凌却也更加的奇怪起来,三更时分,这郭白衣放觉不睡,怎么跑到沧水岸边吹冷嗖嗖的河风呢?
他不是最怕冷的么?
还有,看他似乎十分焦急,再等着什么人,可这般时辰,他又等待何人呢?
苏凌越想越觉得古怪,这里面定然有隐情!
索性,苏凌干脆就趴在草窠之中一动不动了,就盯着那郭白衣,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又等了片刻,另一侧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苏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他们发觉了。
那郭白衣也听到了脚步声,赶紧回头,循声张望。
却见自军营的方向,缓缓走来一人。
黑夜正浓,苏凌看不清此人长相,只觉得此人身材高大魁梧,当是一员武将,而且是自己熟悉的武将。
这个郭白衣平素似乎跟任何萧元彻身边的武将都不近不远,今夜怎么选择在这个时候,这个偏僻之地,等着如此一员武将呢?
苏凌正自暗自揣测,却见那魁梧的武将一边极速地朝郭白衣走来,一边低声道:“前面是郭祭酒么?”
郭白衣急忙朝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声音压得极低道:“是我!将军这厢来!”
那武将这才快步走到郭白衣近前,未曾说话先朝郭白衣郑重地抱了抱拳。
郭白衣也赶紧拱手还礼,遂低声道:“将军果真机敏,白衣还怕将军不懂我今日在帐中的暗语呢!”
那武将低低笑了两声,低声道:“祭酒多虑了,我可不是许惊虎那般的武人,今日祭酒曾三次强调你有三策,更是向伸了三次三根手指,我当时便断定,祭酒是暗示我,今夜三更来此相见!”
“将军好智计,只是,将军如何断定白衣会在此处等候呢?”郭白衣低声赞道。
“这也简单祭酒同我说话之时,还有那三根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您的营帐之外,而我一想便推测出,祭酒帐外最隐秘处,便是正对祭酒营帐的沧水河岸,这才寻这河来见祭酒!”那武将侃侃道。
郭白衣不住地点头道:“将军果真大才,怪不得那龙骧将军之位,主公给了你啊!”
苏凌不听则可,听之心中一凛。
龙骧将军来人是夏元让!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
苏凌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揣着巨大的疑问,伏在杂草间,按下心绪,继续听着两人的谈话。
却见夏元让又朝郭白衣拱了拱手道:“不知祭酒,深夜唤我到此,有何要事啊?”
郭白衣颔首一笑,缓缓道:“不是白衣唤你到此而是有人要见你元让将军既然赴约而来,便跟白衣走罢!”
“有人要见我?何人?”夏元让的声音充满疑惑道。
“呵呵”郭白衣淡淡一笑,却并不回答,只淡淡道:“既来之,则安之,将军随我同往,一看便知了!”
说着,当先转身,迈步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那夏元让稍微迟疑了一下,也迈步跟了上去。
直到两人走远了些,苏凌这才缓缓的从草窠中站了起来。
夜半之时,郭白衣将夏元让约到此处,更要带他去见一人?这是要见谁?
两个八竿子都难以有什么亲密联系的人,为何瞒着所有人,做这样的事情?
苏凌心中疑团重重,稍作思虑,便极其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人很远处。
他不敢跟得很近,只是远远地缀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几乎不发出任何的响动。
因为苏凌明白,郭白衣好说,那夏元让平素虽然很少与人争斗,但能为武将之首,其功夫自然不会差的,那许惊虎和黄奎甲,若按江湖境界划分,一个是尚品宗师,一个已然是无上宗师了,那夏元让却凌驾在二人之上,他的功夫能差的了么?
尚品宗师如王元阿者,其实力已然恐怖,苏凌可是领教过的。
若是自己跟得稍近些,但凡发出一点声音,那夏元让便有可能立时觉察。
自己还不能确定,郭夏二人到底要做什么,所以断然不能被他们发觉了。
郭白衣和夏元让并排而行,步子虽然快,但并不十分着急,好在夏元让并没有什么警惕,他也猜不到身后还有个苏凌尾随,再加上他跟郭白衣边走边低低地谈着什么,自然也就无从发觉苏凌的存在。
苏凌悄悄的跟着二人,穿过一处又一处的营帐,朝着军营的中心方向不断地深入。
苏凌心中暗道,今夜无论如何,我也要跟着他们,看看这一文一武,两大首席,到底要做什么!
他们要见的这个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