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料峭, 碧翠褪去后只剩丹枫枯叶,凉意伴着萧瑟晚风,卷席而来。
十月秋雨时节, 斜风细雨冲刷去残余的夏热, 北京时间门傍晚五点整,天幕已沉沉压下苍茫暮色。
马路上的行人鲜少, 仅有的寥寥几个也是行色匆匆,慌忙寻找着避雨处。
唯独阑东机场的接机处人满为患,上百人拥堵在五六个出口,在安保的不断疏通下, 还是难免让大厅堵的水泄不通。
绝大多数是二十左右的女生, 手里拿着横幅或玩偶, 难掩神色激动。
“漫姐怎么还没出来啊, 飞机晚点了”
“着急什么,咱姐的习惯不都是让别人先走么, 不然又要被黑子骂影响秩序。”
“嗨我这不是着急么,姐这两年都在国外拍戏, 馒头们都多久没接过机了, 这次可得把排面搞起来”
“咱们都来了这么多人,还是安静点吧,姐说过好几次别张扬出来了”
“饶漫”
距离飞机降落已过去一小时, 同航班的人都离开的差不多时, 出口通道走出来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
她穿着再简单不过的浅棕色风衣,内衬是纯白的长款薄毛衣,两条笔直细长的腿包裹在长靴中,黑色口罩下只露出一双凤眸,光是气场和姿态, 就足够在茫茫人海脱引而出。
几乎是她出现的同一时间门,大厅就爆发出惊人的尖叫声。
“没想到你一年多没回来,又是私人行程,居然还有这么多接机的粉丝,我漫姐不愧是顶流中的顶流。”
助理阿兰推着两个大行李箱,看着不远处的人山人海,再一次忍不住咂舌“不过黑子肯定又要骂了,说你带坏风气,扰乱公共秩序。”
“骂吧,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
她旁边的饶漫闻言挑眉,语气懒洋洋的“这届黑子真不太行,骂人都骂不出新意。”
说着她看见外面带着各路设备的粉丝,小姑娘一个个要么背着石块似的背包,要么扛着炮筒式的相机,无奈地轻叹一声,拉下脸上的口罩。
映入眼帘的红唇似火,凤眸炯炯宛若星河,饶漫的长相介于中西方结合,深邃英挺的五官让她自带英气,含情的水眸又是东方人的风情万种,眼波流转都是勾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娱乐圈从不缺好看的,但从没人能像饶漫这样有韵味。
“”
距离拉近,尖叫和呼喊声越来越大,眼看着狂奔而来的粉丝就要围过来,阿兰提防地嘱咐了身后安保几句,又和饶漫千叮咛万嘱咐
“去车上还有点距离,你待会千万注意点,别像上次似的”
“行了,别大惊小怪的。”
粉丝蜂拥而至,奔走在最前面的女生手里攥着封手写信,刚想递过来就被保安拦住,被凶了两句后,只能眼巴巴地站在外围。
“不用拦,”饶漫见状微微皱眉,两步上前从女生手中结果信封,淡淡道,“我的粉丝都是小姑娘,懂分寸。”
保安犹豫片刻,还是侧身让出位置。
国外拍戏两年,逢年过节回来也是私人行程,平时又从不上综艺,饶漫知道粉丝只是太想念,并没像以往一样着急离开。
拥挤不堪的人群中,她被团团围在正中心,人多的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依旧有意放慢脚步。
粉丝也看出她长途爬涉后的疲惫,迅速安静下来,前排的人还好心地帮后面的人递信。
一路艰难走到玻璃门外的乘车处,饶漫抬眼看了眼楼外细雨,转身发现身边不少小姑娘,肩上衣服都已经半湿透。
傍晚的寒风吹过,她侧过身,问旁边疯狂拍照的小姑娘“你们等下怎么回去。”
“我、我们坐大巴车,或者几个人一起打车,”被问到的小姑娘愣住,看了眼饶漫,脸立刻爆红起来,“还、还有些人就住在附近,走回去也行的”
“这么晚了,”最近市区出了几起猥亵案件,饶漫不放心,同旁边的阿兰道,“你让工作室的人去联系车,把这些小姑娘都送回去,再每人订一杯热可可,别感冒了。”
她又找到刚才组织纪律的另一个女生,微扬着下巴“能帮我统计下在场小孩的地址么,然后给我助理。”
被点名的小姑娘只顾着疯狂点头,被人推搡几下才觉得不对,迟疑道“姐,会、会不会太破费了啊。”
红唇勾起,在又一片压抑的尖叫声中,饶漫随意笑了笑,“小姑娘别操心这些。”
眼看着接机的车开来,饶漫又留了两个自己工作室的,才在一片依依不舍的注视中离去。
“我发现你真是来搞慈善的吧,”上车后,阿兰就憋不住开始吐槽,拿出手机给饶漫看,“自己被骂多少次媚粉,还要这么搞,明明你又不是靠流量吃饭的”
“小姑娘来一趟不容易,送回家应该的,”饶漫被吵的耳朵痛,手臂懒洋洋地支着太阳穴,阖上眼换了个话题,
“晚上的礼服定好了么。”
阿兰自知再劝没用,长叹口气“品牌方老早就送来高定了,是你一直懒得挑,现在给我个地址,工作室直接送过去。”
地址
饶漫懒懒掀起眼皮,手机屏幕感应,自动解锁。
她今晚要出席一个很重要的晚宴,从距离上看,好像只有一处别院比较近。
不过她太久没回国,别墅的具体位置根本想不起来,于是在助理的密切注视下,饶漫打开搜索引擎,在查询栏里缓缓打下饶漫豪宅
阿兰“”
“嗯,就是这里,”在各种各样的图片中,饶漫迅速找到住址,展示给助理看,“幸好订婚那会儿被狗仔拍到了,不然还要跑远。”
阿兰忍无可忍“既然是订婚的房子,你就不能直接问问,和你订婚的那个人”
“是哦,我还有个未婚夫呢,”饶漫后知后觉地哦了声,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座椅,
“时间门太久,都快忘了。”
半小时后,市中心别墅。
这里应该常有人住,随手放的杂物和冰箱里的新鲜果蔬,处处可见生活过的痕迹。
从冰箱侧柜中拿一听啤酒,饶漫疲惫地靠着沙发,支着脑袋看助理将十几件高定一次拿进来,心里庆幸着这里的防盗门是指纹解锁。
不然开门又是个问题。
“你这别墅也太大了,真的不会迷路吗,”阿兰气喘吁吁地推着滚动衣架,抬头看了眼楼上三次,咂舌道,“就算是几年前买的,估计也是亿做单位吧”
饶漫仔细想了下,这栋别墅并不是她出钱买的,含糊道“大概吧。”
阿兰也不多追问,从出道她就跟着饶漫,一直知道她有一个未婚夫,貌似还特别有钱。
可也就到此为止了。
至于这人长相人品如何、对饶漫好不好、两人感情状态如何这些都一概不知。
倒不是饶漫有意隐瞒,就像今天问住址时,她的状态更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位爱人存在。
十几件礼裙长摆拖地,风格从青春可爱,到性感成熟一个不缺,普通女明星高价都约不到的高定,在饶漫这里,大多只有被嫌弃的份。
仰头将冰啤酒一饮而尽,因为时差而昏沉的头清醒了点,饶漫挑剔的视线从长裙上扫过,最后看向丢在沙发上的酒红色开叉裙。
她抬手一指“就这个吧。”
“这个”阿兰拿起高叉裙,挑剔地眼神审视着,犹豫道,“好看倒是好看,可这是春季新款,咱得穿个秋季新款吧”
“就这个吧。”
饶漫伸手接过拿过高叉裙,她向来是决定了就立刻做的人,刚才对话的功夫,她甚至已经想好了,晚宴上要配什么首饰。
倒不是多贵重,主要是今晚场合特殊,这条项链是她能想起来,最合适佩戴的。
起身上二楼回到卧室,淡蓝色背景的房间门一片整洁,床头的睡衣还是她半年前穿过的那套,方方正正摆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