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芸音笑盈盈地将手镯拿起,旋即拉着贺锦兮的手,将手镯戴了上去。
“既是常棣的未来新妇,那咱们就是一家人,这是我们夫妻送给你的见面礼。”她拍了拍贺锦兮的手,“唯愿你们百年好合、平安到老。”
面对这份大礼,贺锦兮有些不知所措。
为此,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封常棣。
封常棣毫不客套:“既是兄长和兄嫂的见面礼,那就收着吧。”
“这太贵重了,我怕我消受不起。”
贺锦兮说的是实话,她嫁给封常棣是无奈之举,况且她本就是将死之人,受这么重的礼物,戴了没几天就死了,岂不是晦气?
“等你们礼成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既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商芸音语速平缓,声音柔和的让人心安,“得知你即将入门时,我们就该见见你,但这段时间家中琐事繁忙,便没来得及见你一面。莫不是,你在怪我们这个做兄嫂的?”
“没有没有。”贺锦兮慌忙否认。
几乎是同一时刻,封元盛道:“芸音啊,这不是兄嫂送给你的传家宝吗?你怎么就……转送他人?”
“贺姑娘是常棣的新妇,也是我未来的弟媳,我送她有何不妥?”商芸音慢条斯理道,“既是一家人,这传家宝,在我手与在贺姑娘之手,并无区别。”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他们这些“外人”就不好在置喙了。
尤其是封元齐和封元盛,结结实实的被打了脸。
方才他们还出言嘲讽,封常棣和封常景因为娶乡野丫头而兄弟阋墙,这会儿,封常景身体抱恙也要出席贺锦兮的见面礼,甚至将传家宝送给了贺锦兮。
这说明,他们很认可贺锦兮。
他们之所以敢这样揣测封常棣和封常景的兄弟关系,只因商芸音的身份特别,她出身南阳侯府,虽是庶出,但深得嫡母的喜爱。听闻,在她嫁给封常景之前,南阳侯夫人给她相的,都是京城的名门望族。
若不是南阳侯夫人早逝,加上商芸音和封常景相爱,她也嫁不到封家来。
毕竟,就算是庶出之女,也该选达官贵族。
只是,待商芸音嫁入封家后,南阳候府与他们封家关系熟络了起来,来往也更加频繁,这些年他们封家在南阳候府的庇佑下,逐渐壮大。
听闻,南阳侯府甚至有意将嫡女商凝珠嫁给封常棣。
当初,他们给封常棣办比艺招亲,也是有试探之意,南阳候府是否想将嫡女嫁给封常棣,若他们有意自然会来问话,若无意便听之任之。
南阳候府有意,封家两兄弟娶了南阳候府的嫡女和庶女,那地位将牢不可破,他们要与其交好,不能再造次。
若无意,他们便顺水推舟,让封常棣娶他们安排的人,论出身也只是比眼前的贺锦兮高那么一点点,就是为了膈应大房。
而大房,只有商芸音这个庶女,他们还能阴阳怪气一番,该怎么争还怎么争,毕竟事儿闹了,南阳候府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庶出女拿他们开刀。
毕竟,对商芸音偏爱的,只有死去的南阳候夫人。
她死了,谁还真的为这个庶出女出头呢。
而且,他们听说了,嫡女商凝珠自小与商芸音不对付,南阳候夫人在世时,她还能收敛一番,待夫人入土后,这商凝珠没少给她脸色看。
要是他们在封家收拾了商芸音,没准还能在商凝珠那邀功。
如今,封常棣要娶贺锦兮,与商凝珠一对比,就显得寒碜了。
封常景能答应?
既然不答应,而封常棣又一意孤行,兄弟俩自然心生嫌隙。
许久,贺锦兮不再推辞,而是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推辞了。”
为什么她突然改变了态度呢?
因为她看到了封秀雪那吃瘪而又不悦的脸色,虽是稍纵即逝,但却被她捕捉到了。
这表情,她很喜欢。
那她当然不介意,让对方的脸色更难看一点。
果不其然,待她不推脱后,封秀雪的脸色铁青,而站在他身侧的李闲庭似是觉察到,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贺锦兮一眼后,再次端起了茶杯,往封秀雪手上送。
封秀雪烦闷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脸色缓和下来。
相比封秀雪的暗中不悦,封元齐和封元盛则露在了脸上。
封元齐:“这手镯是我们封家的传家宝,当年老太君将她送给大房。而兄嫂,当初也是看中你是南阳候府的身份,便将她赠与你。如今你怎么处置它,我们确实不便过问。但作为长辈,我还是想多嘴一句,贺姑娘无父无母又出身乡野,她能保管好这么贵重的东西吗?”
二奶奶王明琴补充道:“你二叔的意思是,手镯贵重,容易被人惦记。”
封元盛急道:“可不是,要是被人抢了、偷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