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贺锦兮跟着去了,却发现,她见的是一大帮子人。
地点是封家的主客大厅,主座位于大厅的正中央,座椅是上好的檀木打造,两边摆有半人高的踏席。在厅堂的两侧,摆放了十几把原木椅子,每个椅子旁边都配着能放吃食的矮脚桌。
封家主客大厅鲜少动用,只有家族遇到盛事才会在这里聚集。这些年,也就逢年过节来这里聚首。
而这次,是封家长辈见贺锦兮。
封常棣是封家司命,其身份和地位不言而喻,他的婚姻大事,自然马虎不得。他要娶的女人,也必然是关乎全族的要事。
此时,贺锦兮看了一眼主-席位,上面空空如也,倒是两边陆续有人入座。
先来的是盛家二房和四房。
二房封元齐其貌不扬,其妻王明琴虽有老态,但风韵犹存。
四房封元盛浑身上下圆滚滚的,像个待宰的肥猪,也因为如此,衬得他的妻子夏襄铃纤细娇弱。
紧接着,封家其他族叔也陆续前来入座。
在此之际,丫鬟和小厮们忙前忙后的将吃食往桌子上送。
等人来得七七八八时,封元盛双手抱胳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人还没到齐?”话落,他乜斜着封常棣一眼,目光又轻扫贺锦兮,满脸的蔑视。
“常棣啊,你这面子,也不过如此。”封元盛阴阳怪气道,“未来新妇见长辈这么关键的场合,常景和芸音却不见影子。知道的,当你们兄弟私下知会过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兄弟阋墙呢。”
封家老二封元齐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憋着笑,揶揄道:“老四,怎么说话的呢?注意场合。”
“难道我说错了?常景作为家主,理应第一个到才是。该不会是常棣要娶一个乡下野丫头,惹得他不高兴了,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含沙射影?”
封元盛话刚说完,封元齐也来了劲:“老四,有道是‘看破不说破’,你这兜不住话的嘴巴,委实让人生厌。”
“哎哟,瞧瞧我这嘴巴,又说了大实话!”封元盛假惺惺地拍了拍嘴,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往封常棣身上瞄,“该罚,该罚!”
四奶奶夏襄铃假意杵了杵封元盛,旋即赔笑道:“常棣,你四叔就是这个性子。他这个人啊,就是心直口快了点,但本身没有什么坏心思。你莫要和他一般计较。”
贺锦兮:“……”
这些人一唱一和的,好话歹话都让他们几个全部说了去。
他们不搭个戏班子唱戏,真的是屈才了。
封常棣也不气恼,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四叔的性子,常棣自是知晓。”
贺锦兮:“……”
贺锦兮怎么也想不通,封常棣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委曲求全的人,这几个人都把嘲讽写在脸上了,他会这么好脾气的一笑而过?
就在封元齐和封元盛等人洋洋得意时,封常棣慢条思理道:“不过道歉都是讲究诚意的,四叔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吧?”
“那是自然。”
“既是如此,那四叔你抽嘴抽到我满意为止吧。”
闻言,封元盛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在场的其他人心中有数,看热闹的眼光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一时间,封元盛怼不过,只能向封元齐投出求救的眼光。
封元齐见情况不对,干脆左顾右盼,就是不肯与封元盛对视,生怕自己被拉进浑水里。
本来他也就是看戏的,这戏要是演砸了,他可不想收拾残局。
封元盛气急败坏道:“常棣,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