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贺锦兮犹豫了一下,“我是府里新来的丫鬟,这会儿迷路了!”
对方打量了她一眼:“骗子!不老实!”
贺锦兮:“……”她的演技这么差吗?才开口就被识破了!
城里人真是太厉害了!
她只能承认:“其实我是……”
不料对方抢先一步接了话头:“你也是来找司命求治病的吧!”
贺锦兮:“???”
对方把门一开:“同是天涯沦落人,进来进来,还有空房!”
“大哥,这是?”贺锦兮不敢动。
这人太自来熟了,贺锦兮自然而然的提起了戒备心。
但经过她的一番观察后,贺锦兮便放松了警惕。
此人虽是武人,但从他的身形可以判断,并非是高手。
“别装了,封家的下人都穿着统一服饰,你穿的什么?”话落,对方利索地把门一开:“赶紧进来!”
贺锦兮一脸雾水地跟着对方进了屋,然后,她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只见院子里站着四五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他们做的事情却……有点怪。
比如门口那位大姐,正拿着针不停扎面前的纸人。
又比如树下那位中年大叔,正拿着竹筒和灯折子烧来烧去。
再比如在右上角那个徐娘半老的大婶,正拿着一根棍子用力地搅着一个大缸,大缸里那黄澄澄,臭熏熏的分明就是……
还有左上角那位美丽小姐姐更不得了!竟然拿着大刀雕竹子……
至于旁边那个已经断胳膊少腿的木头人,一看就是眼前这位肌肉发达的的大哥的练手之物,别问她为什么知道他肌肉发达,问就是他脱光了……
眼前的一幕,看得贺锦兮嘴角一阵抽搐。
她艰难地咽了口水,不敢将“杂耍团”三个字说出口。
毕竟,他们看起来都挺凶悍的。
要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恐怕这辈子也别想开口了。
“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在干嘛?”不懂就问是贺锦兮的好习惯。
“当然是练习本领,打败封常棣!”
贺锦兮骇然:“这位大哥……”
“别这位大哥了,我姓唐,名三刀!大家都叫我刀郎!”
贺锦兮:“……”
很快,贺锦兮就在试探中确认了众人身份。
原来这群人都是来封家求医的。
有人是因为自己得了重病,有人是为雇主而来。
封常棣年少成名之后,医术日渐精湛,不论任何疑难杂病,到他这里就变成了寻常小病。因他医术高明,被人称作医仙下凡。
原本大家都以为,自己的病让封常棣看一眼就行了,谁知一年前,封常棣云游四海回来之后,却不肯替他们问诊。后来经过他们四方打听后方知,封家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封家司命一次只能为一人诊治,直到此人痊愈后,才可接第二位病人。而封常棣现在的病人是他的亲哥哥封常景,棘手的是封常景患了疑难杂症,就连封常棣也显得束手无策,最终被拖在了此病中。
虽不知道封常棣何时能治好封常景,大家又不想半途而废,只能守着院子排起了队。
“封家居然有这种规矩?”贺锦兮蹙眉,忍不住道,“医者仁心,若是有能力,就该行医问世,这封家人怎得这般迂腐。”
“可不是!”唐三刀痛心疾首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封家这做法这未兔也太不近人情了!”
望着他们一脸愤慨的模样,贺锦兮心里却起了怀疑。
封常棣只因为一个规矩,就将一群来历不明的人留在了后院,这未免也太蹊跷了。贺锦兮担心他们也是封常棣的手下,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情况。
为此,她咬了咬牙,继续装出懵懂的样子。
贺锦兮点头地认同,好奇地问道:“但是这些和你们练的有什么关系?”
“唉,我们在这儿排了三个月队后,终于等不及了,于是联合起来找他坑议,你猜猜司命怎么说?”唐三刀顿了顿,没等贺锦兮说话,他又继续道,”他就丢给我一个药谱,说什么如果我能采够了这里面的所有药,他就考虑给我治病。他们也一样……”
唐三刀兀自说着,指了指院子里的人:“有的得到了针灸谱,有的拿到了推拿术,有的被安排了雕花教材……司命说,也不用我们样样通,只要这一样赢了他,他马上给我们看病!”
贺锦兮被他绕晕了:“那封家不是有家规吗?”
“封家家规也说了,司命是能者居之!若是司命被人打败,就得让贤!他不当司命了,不就可以给咱们看病了!”唐三刀说完,再次看向她,脸上有着同款好奇,“你呢?你要用什么打败司命?”
打败司命?大哥你可真敢讲!
贺锦兮想了想,说:“我已经把封常棣惩服了!”
“啊!你怎么惩服的?”唐三刀大惊。
其他人听罢,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骇闻,齐齐地转过头来。
被这么多人盯着看,贺锦兮浑身不自在。
半晌,她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用美貌,他对我一见倾心!”
话音落定,场内一片沉寂。
数息之后,大家哈哈大笑。
“老妹呀,你也是真敢想!”唐三刀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你要是惩服了他,就不会到这儿来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你们不信呀!”贺锦兮笑了,“我也不信。”
但偏偏,还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