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小娃娃是在一个大车店里,被几个小叫花子从乳娘手中抢走的,后来卖给了偏远乡村的一户人家。
起初我们以为这是案子里的孩子,所以便把他带来了京城,现在既然查明不是,总不能养在诏狱吧。
要么是送回给那户买他的人家,要么就是送到善堂。
唉。那户人家没有孩子,花了十两银子呢,要不还是把这孩子还给他们吧。”
花生抱起孩子,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怀里的孩子原本已经不哭了,大眼睛一直看着王府尹,这会儿被花生抱走,便又开始哭了起来。
“等等!”王府尹脱口而出。
花生停下脚步,问道:“王府尹还有吩咐?”
王府尹干笑两声,道:“既然是偏远地方找来的,就不要再送回去了,京城里有几家善堂,都是很不错的,不如就把这孩子送去善堂吧,总比送到乡下要好一些。”
花生“哦”了一声:“好,那就送到善堂?”
“对对,送到善堂!”王府尹像是又想起什么,忙道,“并非本府要干涉飞鱼卫行事,而是本府一心向道,看不得黎民百姓受苦受难。”
“哦,原来如此!”花生冲着王府尹竖起大拇指,“王府尹,一心为民,心怀天下,佩服,佩服!”
花生把孩子交给汪安,让汪安找了一家最穷的善堂,把这孩子送过去。
并且叮嘱善堂的管事,若是有人要领养这个孩子,就说这孩子是飞鱼卫放在这里的,他们不敢随随便便让人领养。
如果真心想要领养,就要给善堂修缮房屋,给善堂里的每个孩子做两身新衣裳,再给善堂捐二千两银子。
汪安把这番话告诉了善堂的管事,那位管事吓了一跳,他们这个善堂不出名,因此一年到头也没有善人捐赠,日子过得紧巴巴,如果真的有人肯捐二千两银子,便能解燃眉之急。
管事收下孩子,让善堂里的妇人好生抚养,至于汪安说的那些话,管事觉得听听就算了,怎会有人肯花那么多银子领养孩子呢。
可是次日一早,善堂里便来了人,来人说是想要领养十个月左右的男孩,问他们这里有没有。
管事眼睛一亮,忙说有一个这样的孩子,但是这孩子是飞鱼卫放在这里的,他们不敢随便让人领养。
接下来的事,便奇迹一般发展了,管事提出的条件,那人全部答应!
管事被所谓的善人诓骗过很多次,这一次他担心这人也会诓他,死活不让那人把孩子抱走,那人无奈,只好回去,再回来时,给了管事三千两,这当中五百两是修缮房屋用的,还有五百两是给孩子们做衣裳的,余下的二千两,则是捐给善堂的。
修缮漏雨的屋子,以及给孩子们做衣裳,这一千两银子绰绰有余。
那人抱着孩子走后,管事激动得直掐大腿。
真疼啊,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善堂有银子了,不会再漏雨,孩子们也有新衣裳了!
诏狱里,王府尹走后,皇帝勃然大怒,对霍誉说道:“去查,看看王维程的儿子,究竟是怎么丢的,还有那个在大车店的乳娘,究竟是什么人!”
皇帝觉得,还是要给王维程一点颜色,不能让他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