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继续说道:“不瞒纪大人,我从未去过蜀地,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变脸,也不知道我这变脸和蜀地的相比差了多少,差在哪里,但您刚才看到时,是不是也惊讶到了?”
纪勉颔首:“变脸是你自学的,易容也是?”
“是啊,我从小就喜欢在脸上涂涂抹抹,后来遇到霍誉,我才知道这叫易容,真的,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会易容,不过,霍誉也没当回事,他说我这就是女儿家的闺中爱好,难登大雅之堂。”
明卉态度诚恳,对不起,霍保住,谁让你不在呢,我把你拉出来用一用吧。
纪勉直视明卉双眼,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然而,纪勉在明卉眼中,看到的除了真诚,还有天真。
明卉:小样儿,花婆婆的功力,是你想象不到的。
纪勉忽然有些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了霍誉,明氏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家境殷实,无忧无虑,爱美,爱看戏,喜欢学一些没有实际用处却费时费钱的东西,比如制香,比如变脸。
这样的小姑娘,保定有,京城有,但凡是大户人家扎堆的地方全都有。
可偏偏明氏比较倒霉,嫁的不是对镜画眉的风流才子,而是刀尖舔血的飞鱼卫。
所以她的这些爱好,这些特长,便给她带来了麻烦。
纪勉早就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明卉知道,纪勉自责了。
当然,明卉也知道,纪勉的这份自责,只有一小半是因为她刚才变相的自证,而一大半,则是因为霍誉。
纪勉才是把霍誉当成儿子看待的那个人。
也正是因为纪勉看重霍誉,明卉才更有自知之明。
纪勉是可以为了霍誉的一世英名,让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妻子原地消失的。
明卉不敢松懈,她还要带着早哥儿活蹦乱跳迎接霍誉回来呢,她连霍誉回来以后的祝兴节目都想好了,可不能浪费。
纪勉脸上的笑容终于真诚了几分,他指指那只锦盒:“吕迁与薛冰仙早已分开,吕迁亦儒亦道,行踪飘忽,据飞鱼卫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吕迁曾在京城生活过,更曾与孙家那位出家人有过往来。”
孙家的出家人?
明卉想起来了,那人早就出家了,不在凡尘之中,因此,满门抄斩都没有他,但是后来的案子里,那个距离京城不太远的神秘庄子,很可能就是他的。
明卉想不通纪勉为何要和她说起吕迁,莫非,纪勉知道汪真人和吕迁的关系?
她拿起那只锦盒,仔细端详里面的香丸,问道:“纪大人是让我研究一下这颗香丸吗?不是早就查出来了吗?”
明卉说的,是当初玉玺丢失的事,虽然霍誉没有明说,但是明卉却猜到,皇帝连同身边一众人等,就是被这种香丸迷晕的,然后玉玺就被带走了。
难道?
明卉心中一惊,对了,她怎么忘了,没过多久,霍誉就说玉玺找回来了,可是具体情况却没有细说,难道没找回来,现在用的玉玺是假的?
明卉可不指望纪勉会告诉她玉玺的真假,即使真的说了,她也不敢听。
果然,纪勉说道:“是的,我让你在宫里多留几日,研究一下这颗香丸,我怀疑此物另有其他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