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养父养子一样的货色,不论是谁杀了谁,都是因为死了的那个人动了另一个人的利益。
一巴掌又一巴掌,直到南萍进来,从后面抱住明卉,将她拽了出去,明卉呆呆地坐在地上,夜风习习,她的大脑一点点变得清明起来。
“谢谢你。”她对南萍说道。
南萍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明卉,朵朵那个小丫头不懂事,可她却是知道,魏大人是朝廷命官,万一打死了,这件事就要闹大了。
她进去时,明卉状如疯癫,魏大人已经晕死过去,可她却仍未停手,还在打,不停地打,每一下都用尽全身力量,与其说是打人,不如说是在发泄。
发泄满腔怒火,而那怒火,似是与生俱来!
南萍给她端来一碗凉水,冰凉的井水顺着喉咙滑进肠胃,明卉心头的那团熊熊大火,一点一点平息下来。
她笑了笑,喝完最后一滴水,她把水碗递还给南萍:“好了,我没事了,看看他死了没有,如果还有气,把他送回他给外室置办的那个院子,带让那个外室去照顾他。”
魏大人并不知道,当明卉对他说,要把外室先女干后杀时,他的外室小翠就在隔壁,这房子是用棺材板临时隔出来的,四处透风,魏大人说的那番话,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全都进了外室耳中。
“这些年我对她不薄,她跟着我也享了几年福了,再说她只是外室而已,族里容不下她的,你们看着处置便是。”
看着处置?
别人都说要把她先女干后杀了,他却让他们看着处置?
小翠只觉遍体生寒,她不但眼瞎,她的心也是瞎的。
以前她虽然只是个姨娘,却也是正大光明被抬进府里的,虽然后来被主母赶出家门,但她也是有处可去的。
她的表姐很能干,自己开了铺子,让她过去帮忙,她能赚钱养活自己。
可她遇到了这个男人,这男人是当地的父母官,有权有势,人也儒雅谦和,她以为自己终身有靠,回绝了表姐,一心一意做了这男人的外室。
从淇县到沁州,男人的官越做越大,官威也越来越大,他在府里不顺心,每当在正头太太那里受了委屈,便来找她,把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她身上,稍不如意更会对她挥拳相向。
有时候,她想一走了之,可她舍不得源儿,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源儿是魏家子孙,早晚都会认祖归宗,以后便是官家公子,前程远大。
可如果她带了源儿一起逃走,那么源儿就只能跟着她受苦。
所以她一直忍一直忍,她想等到源儿再大些,不用她这个亲娘亲自照顾了,她再远远离开。
可是这一天还没有等到,她便听到那男人的这番心里话。
是了,她其实早就知道,在这男人眼里,她只是一个能生儿子的工具而已。
如今儿子有了,她便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