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公摇头:“当时老奴带着公主逃命,等回头再找,却只能找到太子妃的一些残肢断臂了。”
花皇后微微一颤。
余公公哽咽说:“后来,老奴带着公主流浪求生,老奴受伤病重,实在无力再抚养公主,而公主当时年幼,受到了严重刺激,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老奴实在没办法,只能使用我们大盛皇室不外传的一项秘术,封住了公主的记忆,让公主以普通孤女的身份活下去。当时公主被花家收养,并不是意外,而是我收买了花家的马车夫,引着她们家小姐去了公主所在的地方。”
“原来如此。”花皇后伸手把他扶起来,眼眸含泪,“扶余爷爷,辛苦您了。”
“公主万不可叫我本名,免得隔墙有耳。还是唤老奴余公公吧。老奴也早就习惯啦。”
“您是怎么沦落到宫里的呢?”
“当年老奴病痛交加,即将殒命之际,被一队商队救了,过后跟着他们做生意,哪知后来那边倭寇肆虐,商队被毁了。我有了一点积蓄,想返回寻找公主,才知道公主竟被花家顶替了小姐的名额,送进宫选秀去了。”
扶余老泪横流,“这都是上天的安排啊。老奴一心追随公主,便也想尽办法进了宫。”
“您博学多才,应该去前朝做大臣,怎么到了后宫做太监呢?”
“这也是阴差阳错,在朝廷做事,轻易也不能来后宫来。老奴想着,唯一能正大光明接近公主的办法,只有做太监,在后宫伺候。”余公公感慨,“谁知我运道不好,进宫后因为年纪大,容貌丑陋,不能到正经主子处伺候,只能被发配到了指剑殿,处理官房。”
官房,即是恭桶的雅称。
花皇后愧疚道:“苦了您了。”
“不过,老奴一直在关注着公主的消息呢。”他擦了把泪水,“这些年,送算没有白熬。”
花皇后道:“我失去了孩子之后,浑浑噩噩的,多亏余公公给了我恢复记忆的药,我才能知道自己的身世。若非有公公帮忙,我也不能为孩子,为我娘报仇,杀了那个狗皇帝。”
余公公轻声说:“公主打算就到此为止了吗?”
“我已经照着您说的,让小皇帝把唐卿调入了朝廷,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公主,我们的目的不是要让朝廷安稳,我们是要颠覆了这大宣王朝!”
“可是这……”花皇后皱眉为难,“老皇帝已经死了。”
“公主,当年您的祖父祖母,父亲战死之后,大宣可有想过绕过你们母女俩?他们放纵将士烧杀抢掠欺辱我们大盛皇族的时候,可有想过慈悲为怀?他们虐杀了您的母亲的时候,可有想过宽恕二字?”
花皇后想到那满天满地的红色,颤抖着说:“你说得对,我要这大宣朝廷为此付出代价!我要让大宣灭国!”
她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那瑄王他们怎么办?虽然他身上流着大宣皇室的血,可他终究也是我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