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
皇帝没好气。
托明妃娘娘受宠的福,顾长渊虽然认错皇嗣,欺瞒君父,但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惩罚。
所谓罚俸三年,不过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罢了。
顾长渊轻松解决了皇帝这边,却还要面对另一个人更大的怒火。
依旧是那个茶楼。
高桥呆呆坐着,眼前的蟹黄包子已经彻底冷了,他也没有动筷子。
他没有心思吃。
他觉得,自己的心比眼前这笼包子还要冷。
顾长渊吩咐伙计撤下去,再上两笼热的。
“老师,您消消气。”他倒了杯茶推过去。
“老臣已近古稀之年,寿数无多,恐怕不能再侍奉瑄王殿下了。”高桥情绪低落,心如死灰。
“老师千万别这样说。”
“殿下啊,自从殿下十二岁那年,从一伙强盗手中拼死救了老臣,老臣便发誓,余生只要有一口气在,便追随和辅佐殿下左右。”
高桥抬手把一缕花白的头发抿了抿,声音透着无限的疲惫,好似所有的精气神,都在顾长渊主动请罪的那一刻,消散了。
这些年,他尽心尽力,暗中筹划,叮嘱顾长渊低调行事,韬光养晦。
暗地里却为他布了一张关系网,门人遍布朝廷。
顾长渊自小不被皇帝看重,与皇帝之间更多的是君臣。与高桥的关系,却不是父子,更胜父子。
高桥这大半生有三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
在他私心里,也不是没有把顾长渊当作亲儿子看待的想法。
除了朝廷大事,半夜听见外面打雷声,高桥都会在心里忍不住惦记,六殿下没有好好盖被子,是否多穿衣服,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