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营救(1 / 2)

裂石响惊弦 九分雨 8054 字 3个月前

耿曼妮被带走时,晴姨娘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叫。

晴姨娘甚至什么都没做,晴姨娘知道那都没用,日本兵可不讲理,让他们顺利带走曼妮,只要是活着,还有希望。

但凡反抗,说不定就会血溅当场。

曼妮被带走,晴姨娘这才又惊又怕的哭出了声。

大管家也焦急万分,安抚晴姨娘说:“我这就去给大少爷打电话,老爷太太那儿先别忙着说,没得惊着。”

晴姨娘哭着点点头。

不散斜歪在榻上,听菊花说日本宪兵冲进府里带走了大小姐。

不散一激灵,直接坐直了,瞪大眼睛:“啥?曼妮被日本人带走了?为啥?”

菊花茫然的摇摇头。

不散吩咐菊花:“明儿出去扫听扫听,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

“是,三少爷。”

轻寒进门与大管家碰了个正着。

“大少爷,大少爷,您可回来了,家里出事儿了。”

轻寒心头一跳。

“大小姐被日本宪兵抓走了。”

“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前的事儿。”

轻寒转身往外走,石头快步跟上。

大管家直着脖子叫:“二少爷也没回来。”

轻寒头都没回,吩咐一句:“让人去找。”

石头开车直奔特高课机关。

轻寒阴沉着脸大踏步走近云子的办公室。

云子似乎正在等着轻寒。

“云子,曼妮是怎么回事?”

云子阴冷的看着轻寒,面无表情说:“今天早上,特高课的王处长和铃木君遭遇刺杀,凶手当场被生擒,其中一人是耿曼妮的手下。”

轻寒冷笑一声:“只能说是曾经的手下。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曼妮是我亲自策反的,别人我管不着,但我确定曼妮自公开宣布,脱离国民政府的那个什么组织后,绝无参与任何与他们有关的活动。”

云子冷声道:“真相如何,让我们拭目以待。”

“我要亲自去问问曼妮。”

云子紧盯着轻寒,目光冰冷阴沉,思索片刻,点点头:“跟我来。”

低矮、阴暗、肮脏的牢房里,曼妮狼狈的躺在枯草堆上,目光所及之处,伤痕累累,衣服也是破烂不堪。

轻寒隔着铁栅栏轻唤:“曼妮。”

曼妮慢慢转头,对着轻寒粲然一笑,挣扎着起身,艰难的走过来,手抓住铁栅栏,支撑着疲惫和伤痛。

“大哥。”

轻寒伸手抚摸曼妮的乌发,柔声道:“告诉大哥,你跟这件事有关吗?”

曼妮迷茫的看着轻寒,泪水模糊了双眼,曼妮摇摇头:“大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疼,大哥,我受不了,救我出去。”

“嗯,大哥知道。可这事儿,你得说清楚。”

曼妮哭了,抽泣道:“可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我在家好好的,他们冲进来就抓,什么也不说,我不知道,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想听什么?”

轻寒摸摸曼妮的头发:“曼妮,我是你哥哥,自然是相信你的。”

“呜呜呜……大哥,我有听你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乖乖待在家里……呜呜呜……大哥,我害怕,我疼……”

轻寒柔声说:“你跟以前的朋友有联系吗?”

曼妮惊恐的瞪大眼睛,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从来没有联系过,也没人找过我,没有。”

轻寒点点头:“好好,别怕,哥哥会带你离开这里。”

“大哥,快点,我害怕。”

轻寒:“乖,别怕,等我。”

轻寒转身往外走,任凭曼妮撕心裂肺的哭叫:“大哥,大哥。”

轻寒没有回头,脚步不停,云子跟在身后,亦一语不发。

轻寒走过低矮、阴沉、潮湿的地下室,鼻息间充斥着血腥味、焦肉味,这是人间地狱。

轻寒走出地下室,在门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然后问守卫:“王乘风在哪里?”

守卫愣了一下,轻寒说:“王处长?”

“三楼。”

轻寒一语不发,抬脚上楼,云子紧跟其后。

轻寒在三楼过道里揪住一人问:“王乘风在哪里?”

这回问着了,老牌特务,王乘风的名字还是知道,瞧着耿大翻译的脸色,这是来找事儿的,顺手一指:“那个门。”

轻寒松手,大踏步走过去,一脚踹开门。

王处长正端起茶碗,门猛然被踹开,王处长气的被滚烫的茶水烫了嘴皮子。

轻寒冲过去对着王处长的脸就是一拳,王处长反应过来起身回击,轻寒掏出枪对着王处长的脑袋。

王处长这才变了脸,讪讪的开口:“耿大翻译这是何意?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轻寒低沉阴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现在知道好好说话了?你打我妹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姓王的,你是觉得老子好欺负?老子的妹子是你能打的?”

云子慢慢从门外走进来,王处长眼睛一亮,扯着嗓子喊:“云子小姐,耿大翻译他疯了。”

冰冷的枪口使劲怼着王处长的脑袋:“老子今儿就疯一次,直接送你上西天。”

王处长感受到枪口的冰凉,内心惊恐,口不择言道:“你不敢,日本人需要我。”

“呵,你该不会以为,死了张屠夫,我们就得吃带毛的猪吧。死了你王乘风,多得是想为大日本皇军效忠的人。”

王处长求救的目光看向云子,云子小姐阴沉着脸,却也是一语不发。

这时雷科长进来,一瞧这场面,心里一乐,面上却一副焦急。

“这,耿大翻译,您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轻寒扫一眼雷科长,冷着脸:“好好说,你们这地儿有一个算一个,都她妈没一个好人。姓雷的,平时跟我称兄道弟的,怎么有事的时候不见你。”

雷科长一脸尴尬:“这……这不还没整清楚吗?”

雷科长尝试着上前:“耿大翻译,这玩意儿容易走火,消消气。”

雷科长用手扒开了枪口。

王处长一得到自由,马上想回击,轻寒狠狠一拳,又把枪顶在王处长的脑袋上。

雷科长无语,暗地里翻翻白眼,又笑着扒开枪口。

云子也适时开口:“住手。”

轻寒把枪别好,一屁股坐下,冷声道:“今儿这事,没个交待,我跟你没完。”

云子眼神示意王处长,王处长脸色晦暗不明,雷科长在一边看笑话。

王处长心里苦,那姓程的是个硬茬,从早上到这会儿,刑具上了一轮又一轮,昏死过去几回,凉水泼醒几回,愣是没开口,这样的硬骨头王处长有些年头没见过了,今儿就遇到了。

要说王处长心里没触动,那是假的。

曾经的王乘风也是豪情万丈,热血沸腾,什么时候自个儿就成了软骨头。

姓程的越这样,越称托出王处长的不堪。

姓程的嘴硬,那年轻人嘴更硬,上了一天的刑,连个名字都没问出来。

许久没有的挫败感让王处长深感无力,耿轻寒又咄咄逼人。

王处长的模样,在座的都明白了。

云子心里暗骂,轻寒心里明镜似的,雷科长更是唯恐天下不乱。

“处座,听说是俩硬茬,开口了吗?”

王处长真想扇烂雷科长这张讨厌的脸。

云子起身,冷漠的说:“带我过去。”

轻寒冷着脸也起身,雷科长悄悄瞥一眼轻寒,两人无声的交流一下眼神,自然也得跟上。

王处长无奈,但也想去看看。

本来就吊着一条胳膊,又青着眼窝,王处长的形象属实有些滑稽。

今儿出事了,尽管已是夜色沉沉,特高课依旧灯火通明。

刑讯室,刑架上的两人已经伤痕累累,几乎不成人形。

两名刑讯人疲惫不堪瘫坐在椅子上,几人进来,两人手忙脚乱的起身行礼。

轻寒掩下眼底的神情,掏出白色的帕子,捂住鼻子。

雷科长神色莫测,云子扫一眼刑架上的两人。

老程已经昏过去,阿良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冷漠的看着几人。

云子上前几步,温和的开口说:“年轻人,你很勇敢,我们大日本帝国崇尚武士道精神,只要你跟皇军合作,效忠帝国,我保证你今后的荣华富贵。”

阿良目光坚定,不为所动,紧抿双唇,一语不发。

云子继续温和的说:“你好好考虑一下,年轻人,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天堂和地狱。”

阿良闭上眼睛。

面对酷刑也罢,面对糖衣炮弹也罢,年轻的阿良始终坚贞不渝,话都懒得说一句。

勇士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懦夫贪生畏死,苟且偷安。

面对这样的勇士,王处长无力,云子依然无力。

几人离开弥漫着血腥味的刑讯室。

轻寒坚持要带走曼妮。

王处长气的要命,极力反对。

轻寒冷着脸对云子说:“看来我应该请太郎陪我去一趟华北司令部。”

云子无奈,斟酌后说:“有些事情尚需调查,不如等特高课调查清楚后,您再带人。”

轻寒冷哼一声:“等着有心人的栽赃陷害,我提醒一句,曼妮当初,可是公开发表脱离国民政府组织的,整个北平有多少这样的人,兢兢业业为帝国工作,云子是想告诉他们,帝国从来没有信任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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