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微微一笑说:“是的,特意去有名的老字号定做的,据说这家店的老师傅是祖上传下来手艺,裁剪合身,做工精细,样式时兴。”
“哦,听起来很不错,但传言与实际总会有差距,不知在耿先生眼里是否名副其实?”
“长褂取回来还不曾上身,原准备回北平拜见父母时穿的。山下君倒是提醒了耿某,是应该提前试一试,若是需要修改,也好尽快送过去。”
一直没说话的雅子惊讶的看一眼轻寒,脸色沉了沉说到:“轻寒哥哥什么定做的?”
轻寒笑着说:“前一阵子太郎说我们要一起回北平,想着父亲老派的思想,北平又正是酷暑,所以就去做了一件,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正好,山下君也感兴趣,不如一起看看传统的老手艺。”
轻寒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到底放在了哪里。
“哦,好像是放在书房了。”
轻寒抬脚往书房走去,山下和雅子对视一眼,跟在后面。
书房里,轻寒从博古架上取下盒子,直接打开,一件崭新的浅色长褂叠的方方正正,一看就知道,根本没上过身。
山下貌似非常感兴趣,伸手拿起浅色长褂,抖开仔细观赏。赞叹道:“中国的传统服装果然妙不可言,家传的技术名不虚传。雅子小姐,司令官阁下常用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来形容中国,说是可以见微知著。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一件简单的衣服都做成了艺术品,令人赏心悦目。”
轻寒微微一笑说:“的确如此,今日一看,老字号果然名不虚传。”
女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有种与生俱来的偏爱。雅子亦然,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托起长褂的仔细看着。
“不知道我的衣服做好了吗?真是期待,那将会是怎样的美丽。”
轻寒温润的看着雅子,如暮鼓晨钟般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一定会令人惊艳,我很期待。”
雅子羞涩的垂下眼眸,少女般的情怀与那一身刻板冷酷的军服形成强烈的对撞,让人不忍直视。
山下直接忽视两人,顺手松开长褂,轻柔飘逸的锦缎滑落在雅子手中。
山下后退一步说:“两位已经到家,请好好休息,告辞。”
轻寒送山下出门,目送山下的车绝尘而去。这才关门上栓,迅速回到会客厅。
“对不起,还疼吗?”
轻寒伸手轻轻抚摸雅子略显红肿的脸颊,眼底划过歉意。
雅子无所谓的摇摇头说:“蒲春跑了,是您的朋友干的?”
“蒲春?”
“就是指认您的人。”
轻寒点点头说:“有可能。”
“您不知道?”
轻寒皱起眉头说:“那天送我的朋友出城后,再也没见过,我以为他会听我的,不会进城。”
“蒲春一大早带着一名身份不明的人出城了,哥哥怀疑蒲春带走的就是瘸腿马玉。”
雅子的杏眼清凉如水。
轻寒微微垂下眼眸,避开这直撞心灵的干净纯粹。
“瘸腿马玉?怎么可能?”
雅子眼底闪过失望,张了张嘴说:“我累了,休息吧。”
说完雅子朝自己的卧室走去。轻寒看着雅子的背影,紧抿双唇,目光里闪过犹豫,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的目送雅子挺直脊背,孤傲清冷寂寥的走进卧室。
卧室的门轻轻关上,雅子纤细挺拔飒爽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轻寒这才抬脚走进自己的卧室。
雅子的卧室,雅子靠在门上,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轻寒犹豫不决的沉默,雅子感觉到了,这种进步令雅子高兴。自己和爱人之间朝着理想的方向进展,这的确是令人高兴的。
武田太郎的办公室,山下恭敬的汇报有关耿轻寒那件崭新的浅色长褂的事宜。
武田太郎眯眯眼,重复一遍:“从来没有穿过?”
“是的,没有穿过的痕迹。”
武田太郎沉默不语,食指习惯性的一下一下叩击桌面。
许久,武田太郎开口说:“中国人非常狡猾,他们擅长用计。这次事件让我想起了孙子兵法中的两计,离间计和明修渠道、暗度陈仓。蒲春指认耿轻寒后,突然消失,就是告诉我们,酒井事件是耿轻寒干的,成功的转移了我们的视线。当我们把注意力放在耿轻寒身上时,他们成功的把共党最重要的核心人物马玉带出了城。整个事件上演一场金蝉脱壳,让耿轻寒成为最终目标。狡猾至极,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