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太郎点头:“原来如此,这倒是耿轻寒一贯的作风。”
酒井抬头看着武田太郎,武田太郎微微一笑:“知恩图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不知想到了什么,武田太郎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随即又问:“那个王大顺呢?”
“在耿轻寒的帮助下,生意越做越大,又开了家饭馆。”
“吴镇守使和赵会长没有动作?”
酒井鄙夷不屑的冷哼一声:“吴镇守使圆滑,自然不会,赵会长胆小怕事,当然不会。”
武田太郎微微一笑:“耿轻寒,真是令人期待啊。”
酒井疑惑的看一眼武田太郎,武田太郎摆摆手:“做好自己的事,耿轻寒那里,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就不要轻举妄动。”
酒井怒气冲冲而来,憋屈郁闷而去。
耿轻寒,这个每一个眼神都令人怀疑,让他浑身上下不痛快的中国人,怎么才能抓住他的把柄,除而快之?
酒井走后,山下疑惑的看着武田太郎。
武田太郎心情好,微微一笑。
“想问就问。”
“司令官阁下刚才说很期待耿轻寒,属下不明白,期待他什么?”
武田太郎笑了笑,目光悠远深长,自言自语般低语:“接下来,会带来怎样的惊喜?”
隔壁的轻寒听不到他们的话,但轻寒闭着眼也能想到他们谈话的内容。酒井那张丑陋的脸,直接而纯粹。
槐花三七的那天,也是奉天夏季最热的那天,轻寒提前跟武田太郎打了招呼,中午就离开官署回了家。
轻寒没想到,顶着炎炎烈日,关老师上门了。
关老师一副小商人打扮,手里拎着礼品盒。
轻寒开门看见是关老师,目光一紧,侧身让关老师进来,自己则急忙四处瞅瞅。关上门,轻寒低声说:“关老师怎么来了?”
关老师看着轻寒消瘦的面容,低声说:“容我先给尊夫人上柱香。”
两人坐在沙发上,关老师问:“外面谣传很多,耿夫人到底是谁害的?”
轻寒闭了一下眼,冷声说:“十有八九是酒井干的。”
关老师皱起眉头,生气的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我猜的不错,很快他们就会在我身边放个女人。”
关老师点点头说:“跟我们分析的一样。无觅可有应对之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放心,才能让他们感觉完全掌控了我。我才能为抗日做更多的事,这也是槐花的意愿。”
关老师起身,笔直的站在轻寒面前,郑重的说:“无觅要保重身体,耿夫人的事我已经向上级汇报了,我这次来就是代表组织的。槐花的牺牲我也有责任,对敌人的估计不足,对惊弦同志的保护不到位,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请惊弦同志原谅,对不起!”
关老师端端正正的鞠了一躬。
轻寒伸手扶住关老师,哀伤无比的双眼看着眼前郑重其事的同志和战友,摇摇头说:“怎么能怪你?他们无耻的程度我也没有料到。是我没有护住她,她直到最后还在为我以后的工作做努力。我耿轻寒何德何能?此生能有这样的爱人。请关老师转告组织,惊弦为国为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纵然烈火焚身,也无怨无悔。”
关老师紧紧拥抱住轻寒,低沉浑厚的嗓音在轻寒耳边低语:“耿槐花同志虽死犹荣,她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轻寒拍拍关老师的肩膀说:“陪我喝一杯。”
“好。”
两人坐在餐桌旁,默默举杯,一饮而尽。
一直到天黑,轻寒才送关老师离开。
关老师踏着清冷的月光,背影挺拔坚定。
几天后的下午,下班时间,轻寒跟武田太郎告辞准备回家。
武田太郎说:“一起吃晚饭?”
轻寒摇摇头说:“不了。”
武田太郎叹口气说:“无觅,逝者已逝,生活还得继续。”
轻寒点点头。
武田太郎忧虑的又叹口气:“无觅,我很担心你。”
轻寒抬起深若寒潭的双目,幽幽的看着眼前故作真诚的虚伪至极的脸,淡淡的说:“谢谢!无事。”
“你的状况告诉我,你有事。无觅,你要振作,耿夫人最后的话一直回响在我耳边。我很惭愧,作为朋友,我很抱歉。”
轻寒摇摇头:“不怪你。”
武田太郎从桌子后绕过来,站在轻寒对面,认真的看着轻寒,慢慢说:“耿夫人出事,我这个奉天的司令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耿夫人的话我记得很清楚,我答应过她,尽我所能帮助无觅。”
轻寒看着武田太郎,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