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笑着:“那是,吴镇守使毕竟心里有数,知道个一二。”
轻寒笑笑,专心听戏。赵老板心里有了计较,眯眼瞧瞧轻寒,这人说话滴水不漏,办事虽说靠谱,但总让人琢磨不透。
话题就此打住,两人专心听戏,叫好声不断,赵老板招手叫人,打赏大洋。
台下有力绵长的打赏声不绝于耳,牡丹小姐的出演盛况空前。
轻寒听戏的同时,目光滑向楼下的陆福,心思百转。
看来赵老板已发现陆福的异常,但却按兵不动,是想做什么?
轻寒有些头疼,抬手揉揉眉头,继续听戏。
当晚回去,轻寒睡不着,想着如何才能解决陆福的事。越想心里越慌,总觉得要出事。
一连几天,轻寒心里那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盛,轻寒只好决定这礼拜天亲自去一趟知新书铺。
结果,还没到礼拜天,关老师就亲自等在轻寒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这天,轻寒从武田太郎的官署出来后,坐车回家。一路上,轻寒随意的看着车窗外,九月的奉天,秋风瑟瑟,树上的叶子一半以上都黄了,随风舞动。这样的季节,最是那些风花雪月的文人墨客喜欢呻吟的。
轻寒心里的不安却愈盛。最后一个路口,轻寒看向车窗外的双目一紧,关老师消瘦单薄的身影立在瑟瑟风中。
关老师身穿灰色长袍,一条浅色长围巾搭在胸前,儒雅知性。轻寒看过去时,关老师正抬头看着树上飘落的枯叶,一脸的惆怅。
轻寒镇定的挪开目光,看着前方。
槐花站在门口迎轻寒,车子一停,槐花就走下楼梯,柔声说:“寒哥回来了。”
轻寒伸手搂住槐花宠溺的说:“天凉,别在门口等。”
两人微笑着冲桥本点点头,桥本开车离开。两人如常,抬脚上楼梯,进了门。
轻寒在槐花耳边低语:“关老师在路口,我去看看。”
说罢,轻寒转身向外走去。槐花也转身看着轻寒出门,关上门回身往里走。
王嫂子笑着说:“太太,耿先生怎么又走了,不吃饭啊?”
槐花随意的说:“哦,先生有点事,马上回来。”
“哦,知道了。”
轻寒快步往路口走去,关老师老远就看见轻寒,左右看看,然后抬脚走过来。
“关老师,怎么突然过来了?”
“事出紧急,不得不来。”
“怎么了?”
“关队长今儿被捕了。”
“怎么回事?”
“监视陆福的工作关队长不放心别人,亲自去做。但陆福是日本特高课出身,受过专业训练。关队长被他发现了,布下陷阱,关队长发现后自救,最终寡不敌众,受伤后被捕。”
“日本人还是保安团?”
“日本人。”
“好,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注意安全。”
关老师说完匆匆离开了,轻寒站在原地目送关老师匆匆的背影。
多日来的心慌此刻突然间就消失了。轻寒后悔的闭上眼睛,如果早一点提醒关老师,也许关队长就不会出事。
轻寒慢慢走回家,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饭,就去了书房。
王嫂子和关嫂子收拾,王嫂子关心的对槐花说:“太太,先生是不是不舒服?只吃了几口,要不熬点粥,晚上先生饿了也好垫吧垫吧。”
槐花点点头说:“还是王嫂子细心,大概最近没休息好,没啥胃口,熬点粥也好,养胃。”
槐花说完坐在沙发上,随意的翻看报纸。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轻寒低声说:“关队长被捕了。”
槐花一惊:“关队长见过您吗?”
轻寒拍拍槐花,安慰她:“没有,关队长从来没见过我,他也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
槐花出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担忧的问:“日本人抓的?”
“是。”
“日本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至少知道他是共产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