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是毫不在意。
路难走就走慢点嘛,只要没被路上的城池或边关卡住就行,迟早能抵达目的地。
反正累的也是车队里的牛马和赶车的奴仆,与他们无关。
“放心吧,”有人抖了抖手上的报纸,“报纸上不是说了云垂今后几年会大力拓展通往各边关的驿路嘛,以后大伙无论是南上北下或者东来西去,路都会很好走的。”
此言一出,厅里顿时沉默了不少。
他们之所以住在这鸿胪寺里,正是因为都不是云垂的商队。
通往边关的驿路变得通畅,对行商来说是件好事,但另一方面对他们本国来说则是代表着一万有事云垂大军能随时兵临城下。
“管他们的。”
很快有人洒脱地摆了摆手。
“两国之间的是非争斗都是朝廷的事,咱们这些小商人小平民做好自己养活家人就行,其他的不用管也管不了。”
不少人纷纷点头赞同,“说的是。”
唉。
有人则忧心忡忡。
“云垂这位新陛下可不好惹,以他的经历和能耐,惹到了云垂分分钟能杀到你灭国。希望咱们国内的朝臣们能擦亮眼睛认清形势,不要自寻死路……”
哼哼。
有人心底冷笑。
老子倒希望国内那些蠢猪惹怒云垂自寻死路了。
这样说不准还能成为云垂人,免得这边的关锐减了,回去后还要被坑一顿。
当然这种话不能说出来。
纷纷扰扰中,有几个人默不作声,然而脸上的喜色却是浓得快溢了出来。
正是来自开伦的右蒙和阿伦他们。
开伦部族加入云垂版图的事虽然已经签订,但因为某些原因,暂时还没有公开。
因此右蒙他们依然需要住在鸿胪寺,但已经被允许参加任宁的登基仪式。
当然所处的位置并不显眼。
然而阿伦几人并不在意,反而开心的差点笑咧了嘴
刚刚过去的登基仪式上,他们亲眼看到自家的姑娘戴上皇后的桂冠,甚至任宁还直接封两人的孩子任战为太子。
一句话,任宁值得他们开伦信赖。
“吩咐下去,”右蒙压低了声音,“今天是咱们开伦的大喜日子,整个商队所有人多发一个月的工钱当赏银。”
“好咧。”旁边的护卫精神一振,连忙喜滋滋地应下。
“还有,驼商队马上要启程西回,赶紧让各队长核查名单中的货物是否准备妥当,缺什么赶紧去采购。若是实在采购不到的列个表报上来。”
“明白。”说完,小护卫一蹦三跳地跑了。
啧啧。
旁边的马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更是激动的连连搓手。
相对半路出家带商队的阿伦和右蒙,他才是正真一心以运营商队为自己终生目标的人。
因此商路上各国各朝的历史、背景甚至禁忌他都略知一二。
比如,云垂有个不成名的规矩,外族女子不得为后。
更何况盈盼只是西凉一个中小部族的女儿,基本可以说给不了任宁任何助力。
在马修看来,如果任宁无视甚至废了她,恐怕普天下除了开伦部族没人会说二话。
然而任宁并没有。
不仅没有,他甚至拒绝了云垂境内各大豪门的联姻,直接封盈盼为后。
这样的皇帝不能只说是个痴情人,但同时也值得一句称赞。
那就是一言九鼎。
更值他们这种游离在云垂境外的臣子安心及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