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良吗?”夷光公主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他怎么了?”
盈盼便把昨天任宁去钱良府上的事说了说。
她有些发愁:“云垂有句古话,交浅不言深。相公他也就和钱尚书见过一两次面,昨天竟然在他面前胡乱说话。要是……”
“原来是这样,你放心吧。”夷光公主摆了摆手,“朝中六部长官里,也就钱良和范文我比较看得过眼,其他的都是些老滑头。”
盈盼松了口气,很快脸色变得古怪,目光更是不由自主落在夷光公主身边的凤头杖上。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钱良还好说,礼部的范尚书,您居然看得过眼?
如果没记错,前些时间在御书房他不是被您老当众一杖敲昏过去了吗?
夷光公主仿佛看明白了盈盼的意思,笑道:“范文和钱良的本质都不坏,是干实事的人。只是范文太过于迂腐,偶尔敲敲他也好。”
盈盼这才恍然。
“至于钱良,你家相公之所以找上他,估计是受了韦君谦的授意。”夷光公主安慰地拍了拍盈盼的手,“你放心好了。”
“虽然钱良不怎么喜欢韦君谦这女婿,但也不至于因为任宁出身星落军团而刻意为难甚至陷害。”
啊?
盈盼愕然地张大了嘴巴,“韦将军原来还是钱尚书的女婿?”
“对啊。”夷光公主点头。
“三十多年前,韦君谦还是个毛头小子,军职还没你家任宁现在高呢。钱大姑娘偶然间遇见了他,便一见倾心,非要嫁给韦君谦不可。”
“这很好啊,”来自草原的姑娘精神一振,顿时感觉这敢爱敢恨的钱大姑娘很合口胃:“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嫁呗。”
“谈何容易。”夷光公主笑着看了她一眼,“那时候云垂内外一片混乱。”
“在内各王子为了坐上龙椅而在星纪城杀得血流成河。在外除了南边,整个云垂三面受敌。每天都有大批大批的好男儿奔赴战场,从此一去不复还。”
“这种时候,把女儿嫁给韦君谦这样一个看不到未来的大头兵,钱良难免顾虑。他连忙让人给女儿相对象,好打算尽快把她嫁出去,以绝了钱大姑娘的念头。”
“原来如此,”盈盼理解地点头,她忍不住伸长了脖子,“那后来呢?”
“后来某天,钱府突然对外说两人已经成了亲。”夷光公主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其实上是韦君谦带着人家姑娘偷偷回了星落郡。”
私奔!
盈盼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怪不得钱良不喜欢这个女婿。
咳咳!
夷光公主咳了两声,“幸好韦君谦争气,一步一步走过来,愣是坐到了军团大将的位置,也算没有辱没钱大姑娘的一片痴情。”
盈盼松了口气,她突然好奇:“殿下,这种事应该很私密才是,您是怎么知道的?”
夷光公主脸色忽然变得很奇异,她伸出半枯萎的手轻轻地摸了摸盈盼乌黑的长发。
“钱大姑娘和晴儿几个自小就是手帕交。因此我们便知道了这些。”
“晴儿,晴贵妃吗?”盈盼问。
“对。”夷光公主抬头往宫城的方向望去,神色莫名,“十几年前晴儿临产。当时的钱大姑娘,嗯,那是她已为人母了,还专门从星落郡赶过来进宫帮忙。”
“原来如此。”盈盼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