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宁呸了几声,“胡说八道些什么。坏的不灵,好的灵。”
他不耐烦道:“到时肯定少不了你的。”
顾大头这才乐呵呵地退开。
周围的人若有所思地互视了一眼,再看向谷奇水胳膊上狰狞的伤口时,目光里都充满了热切。
要塞多一种好药,他们的命能长上几分。
这可是大好事也是大喜事。
很快小屋前除了那十个被扣押的萤川士兵外,其他人又纷纷回来排队,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不过这回没人排在任宁前面。
他信步进了眼前的小屋。
屋子很小,窝里面的人却不少,足足有二十几个。
任宁飞快扫了一眼。
满屋子都是头发花白的伤残老兵。
有的瞎了一只眼睛,或者少了一只手;也有的脸上划了一道狰狞的伤疤,或者少了一条腿。
“小子发什么呆?”对面只剩下一只眼睛的老兵朝任宁嚷嚷,“还不过来!”
“独眼龙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旁边柱着柺杖少了一条腿的老兵揉了揉耳朵,“想把老子的耳朵也震聋吗?”
叫独眼龙的老兵冷冷一笑,满不在乎道:“聋就聋吧,反正你铁柺李的耳朵也没有什么用。”
“我老李的耳朵有没有用不知道。”铁柺李呼呼地舞着手里的柺杖,“但要戳瞎你的那只独眼还是小意思。”
“来啊来啊。”对面的独眼龙抄起背后的砍马刀站了起来。
这边也不示弱:“来就来!当我铁柺李怕你吗?”
这是要开战吗?
任宁手里捏着送灵回乡的名单,这会却丈二和尚摸不得头脑,抬脚不是,不抬脚又不是。
“好了好了。”中间脸上有道刀疤的老兵赶紧出来灭火,“都是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还争什么强好什么胜。好好说话不行吗?”
他瞥了一眼站在门口左右为难的任宁,“也不怕新来的小家伙笑话。”
刀疤脸威望很高,独眼龙和铁柺李哼了一声,这才消停。
“小子,要地址是吧。”独眼龙拿仅剩的眼睛瞪着他,“还不过来?等太阳下山吗?”
任宁应了声,连忙走了过去。
哪想刚走几步,
呼!
独眼龙手里的斩马刀一下子朝他劈了下来,
刀来得又快又重,那架式像是要把任宁一下子劈成两半一般。
然而任宁没有动。
他的金手指下,这把油光发亮的斩马刀一直呈黄色,数值倒是挺大足足有65。想必主人独眼龙年轻时也是要塞的一员猛将。
果然,刀一转,擦着任宁的头盔劈了过去,并没伤着人。
满屋子一片沉默。
独眼龙收起自己的砍马刀,神色莫名地走到任宁身边,怒气冲冲问:“小子,干嘛不躲?”
“老将军刀来得太快。小子一时吓懵了,就忘了躲。”任宁说。
满屋子的老兵哧之以鼻。
眼前的小子站得像棵松一样,而且神色平静目光平和。仿佛早就知道这把刀不会伤他一般。
说他被吓懵而忘了躲刀,鬼才会信。
旁边有人啧啧出声,“难得难得,这绝对是个有出息的小子。”
“只是他没前进也没后退,移动的步子就是。那这轮算谁赢?”
独眼龙哈哈一笑,“是单数。老子赢了。”
他一伸手:“铁柺李,快把你藏的酒拿出来。”
“胡说八道,不是单数也不是双数。”铁柺李骂道:“这局不算数。是平局。”
独眼龙勃然大怒,“你老小子想耍赖?”
……
任宁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群老兵穷极无聊,正拿刀吓唬他们这些过来挖坟的新人,然后用他们躲避的步数来打赌。
只是自己一个不小心给他们出了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