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惯性下,第二第三批战舰刚靠近先头登陆的川岛舰队,双方就狠狠地或撞或碰在了一起。
然而根本没人在意,上到将军下至小兵第一时间爬起来。
他们顾不上身上的摔伤或擦伤,操纵远程武器的赶紧去操纵,登陆的小兵则纷纷带上自己的武器,哗哗地尖叫向前面的浮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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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第五箭营。
有佰长脸色惶惶找到上锋。
“仟长,我们的箭支快用光了。倭寇简直疯了,不管不顾地一个劲向岸上涌来。兄弟们上弦的手都破了,然而也根本射不过来。”
“辛苦了。”
郝佑多安慰地拍了拍属下的肩膀。
他忍不住皱眉。
开打才多久?
然而这已经是第三个过来求援的百长。
“区区皮外伤而已,让兄弟们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你们轮换的时候了。”
“至于箭支,本将现在就去看看后面到底怎么回事。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们无箭可射。”
说完,他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沙漏,脸色不由愈加凝重。
这大小箭支的消耗速度未免有点太快了。
“将军,”有亲卫俯过来低语,“刚才第一个百长过来要箭时,属下便觉得对不劲,于是偷偷去数了数后勤送上来的箭捆。”
“你什么意思?”郝佑多茫然。
“将军,”小亲卫脸色古怪,“刚才属下随意挑了一辆辎重车,发现里面总共只有九十三捆箭;每捆箭壶数不等,然而大多在七到九之间;另外每壶箭通常只有二十支左右。”
“什么?”郝佑多差点跳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他气得嘴一直在哆嗦。
按云垂兵部的规定,正常储备的弓箭,二十五支为一壶,十壶为一捆,百捆为一车。另外每车还要多上二三捆做后备。
这样一算,后勤送来的箭支比正常的数量足足少了四分之一。
偏偏小亲卫还没停手。
他不知从哪摸出一壶箭来。
“将军,请看。”
说完,小亲卫狠狠地晃了晃手中的箭壶,接后向下一倒。
哗哗哗。
伴随着箭支的碰撞声,一股灰白的粉末便倒了出来。
灰尘之浓,差点呛了聚精会神的郝佑多一脸。
“将军,这壶箭不仅数量不够,而且很多箭杆早已经被虫子蛀穿了。有些脆得上不了弦,轻轻一掰就断了;有些上了弦的射出去也伤不了人。”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郝佑多一把夺过那壶箭,细细地翻看,然而越看心底越是悲凉。
身为仟长,他大小也算是个中层将领,多少知道些军团里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但郝佑多从来没想到居然会夸张成这样。
“重弩箭呢,”郝佑多的声音里有几分颤抖,“你查过吗?”
如果重弩箭也被虫蛀成了这样,根本就没办法射穿敌人手上的大盾,也就无从压制敌人前进的步伐。
难怪倭寇来得那么快。
唉。
小亲卫没有做声,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郝佑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牙关一咬,当机立断道:“立即清点手头上剩余的箭支,但凡不能用的通通挑出来。本将去后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郝佑多下意识抬头看向左翼高地。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高地上的火力少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