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看着一脸从容的明智光秀,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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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关东的斯波义银此时还不知道,明智光秀又在他背后搞东搞西,甚至搞出了一个莫须有的斯波义银合流来忽悠织田信长。
正如当初她给斯波家重臣们的错误暗示,导致根本就不存在的入赘之争发生,让斯波义银头疼到现在。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满口跑火车,四处点火,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却是幕府内外最吃得开的人。
足利义辉,足利义昭,织田信长,位高权重的上位者们一个个被她画的ppt忽悠,眼巴巴等着明智光秀带她们一起为梦想窒息。
足利义辉已经被忽悠得窒息而死,足利义昭也快完犊子了。至于织田信长,只能祝她好运吧。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可笑,书本上总说好人一生平安,终有好报,就好像只要按部就班做个努力向上的好人,就能有好结果似的。
可混得最好的,往往又是那些喜欢吹牛逼,会来事的王八犊子。
古有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今有哥们腰缠好皮带,好处自己拿,黑锅社会背,只要窟窿砸得足够大,麻烦就是大家的。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天下纷纷扰扰,乱世还在继续。织田信长这边忙着跑路,关东那边的斯波义银也没闲着。
被义银用亲情,利益,危机等等各种手段逼入死角的由良成繁不再犹豫,纳头便拜。
有了这个在本地混得开的老流氓当先锋,武家协商机制终于走上了坦途。
而关东侍所统战众名分的含金量,也随着武协制度的推进,日益增长。
满意返回越后御馆的义银,他很快收到了第一批申请加入关东侍所的关八州地方名门恳请书。
这些人都是通过各种渠道,先得到了义银的首肯,这才走形式递上恳请书,为的就是统战众名分。
义银也不怪她们功利的心态,反而乐得被大家抬轿子。
名分这种事就像是股价,大家说值这个价就值这个价。
只要玩的溜,左脚踩右脚,转眼就上天了。至于未来会不会跌得粉身碎骨,又有谁在乎呢?
随着统战众名分的含金量上升,小笠原长时那边也不再闹,还特地上了请罪书,恳请义银责罚她的不恭。
她这会儿忙着钻营门路,准备去关八州监督地方建设,顺便收点孝敬,每日欢呼津多殿板载,像极了高喊白酒yyds的那些人。
毕竟公益事业的钱粮就那么一点,谁家先建设谁家后建设,还得依靠三方武家协商机制这个平台来分析,来协调,来分配。
此时的小笠原长时对义银只有感恩之心,哪还有什么怨气?作为第一批成为统战众的武家,可算是吃上了关东侍所的发展红利。
人呀,永远是屁股决定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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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馆,中庭。
大藏长安前来汇报工作,斯波义银干脆离开案牍,到中庭散步休息,与她边走边谈。
这才刚进院子,就听到角落隐隐传来的哭声。义银眉头一皱,侍奉在侧的井伊直政朝他一鞠躬,大步走了过去查探。
片刻,一名侍男战战兢兢跟着井伊直政过来,看到斯波义银的瞬间,已然是腿脚一软,五体投地。
斯波义银看了眼她一脸谦卑的谄笑,有些恶心,井伊直政已经凑上前来汇报。
“这是管院子的侍男长,树丛后面有一对老夫妇正在挨板子,刚才的声音就是她们在求饶。
这侍男长竟敢在院子里施展刑罚,扫了津多殿游园的兴致,实在是该死。”
井伊直政话音未落,那侍男长已经吓得高喊冤枉。
“津多殿在上,并非奴婢胡来,只是那两个老家伙不识好歹,硬要闯进院子。
我刚才带人抓住她们,没想到惊扰了您游园,实在是她们两个老混蛋该死呀!”
义银被她嚷嚷得心烦,井伊直政察言观色,上前一脚把这聒噪的侍男长踢翻,骂道。
“吵什么!”
侍男长畏畏缩缩不敢抬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义银懒得理她,问井伊直政。
“那两个人为什么要闯进来?”
井伊直政微微鞠躬,轻声回禀道。
“说是家中独子被侍男长压榨,连续干了十夜的活,一口气没撑住,人直接没了。
夫妇两个年纪大了,又没有多子多孙的福气,只有这一个儿子。
本想着让儿子来御馆做侍男,全家能赚点吃喝。如今儿子死了,家中揭不开锅,只好来讨个说法。
但侍男长一毛不拔,夫妻俩才想到闯院子找上面贵人问访做主。”
义银多看了井伊直政一眼,这女娃子平日里汇报工作,可没有这么多废话,今日倒是替那两个老夫妇说了不少。
想起井伊直政的出身,义银又有些明白过来,这是感同身受呢。
井伊家当年遇难,井伊直虎护不住井伊直政,养父女两个日夜担惊受怕,最后翻山越岭求到义银座前,才算是真正安下心来。
井伊直政这丫头性子直,这会儿看到侍男长欺辱丧子的老夫妇,忍不住替那对老人多说了几句话。
义银正思索着,跪在地上的侍男长却是越听越不是滋味,心惊胆战得抬头,为自己辩解道。
“津多殿明鉴啊,历来年轻的侍男入院,都要磋磨熬打一番,这叫玉不琢不成器。
谁知道她们家的孩子身体这么差,还硬要来院子里做工,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嘛。
干不了多少活,吃的还不少,粗手粗脚做不完,当然要熬夜继续做事。结果人自己把自己熬死了,还要怪罪我,来闹我。
现如今关东大旱,地主家也没余粮啊!累死了人就要闹,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这种不识趣的老头老太就是脑后有反骨,必须得狠狠收拾。不然以后别人有样学样,我这院子还怎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