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随后两人领着青年来到驻扎点,和居伊说了句后,让人将那名蝶目种放在板车上。
“我们也要去葛斯大人那吗?”缇兰询问。“这……自然还是要去一个回答问题。”对方点点头,招来营地内巡逻的狼骑兵,让他们推着板车去往王营中央。
“那我去吧。”缇兰想了想,还是自己去最好,无论是近距离了解情况,还是出于安全性考虑,她去都是最佳的选择。
“你?”对方还以为这支商队会派一个成熟老练的人当代表。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罢了,你跟我们走吧。”见到声音这么好听的女孩即将落入狼口,对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再继续阻止。
随后缇兰跟在板车后面,跟随这名青年和几名狼骑兵,逐步来到王营中间用木墙围起来的‘内宫’,说是女王居住的地方,但这里更接近某种军事要塞,到处可见巡逻和驻守的狼血种战士,天空上还有几只驯养的飞鹰瞭望警戒。
穿过把守森严的大门,走入内部的广场后,板车向左面的地区前进,最后停在一处华丽的大型帐篷前。
这处帐篷顶部用少见的火狐尾毛装点,然后淡金色的细线从顶部往帐篷各个支点拉下链接点缀,金色细线上挂着少许摇晃的铜叶薄片,在阳光下反射出碎裂光晕,颇为漂亮。
驻守帐篷的几名卫兵将布幔拉起,随后推着车进入帐篷内里,这时能听见帐篷内演奏乐器的声音,还能见到一名名穿着暴露,肩部有着奴隶印记的女子在木台上起舞摇摆,做出各种勾引诱人的动作。
虽说这些舞蹈在缇兰眼中是相当原始和乏味,但在这片娱乐手段极度缺乏的土地上,却是奢侈至极的享受。
毕竟养活聚落内的战斗人员都不容易,但还要拿出不少食物和昂贵的布料来养活这些只能跳舞的女人,真没几个势力能做到。
目光从舞蹈的木台上越过,缇兰注意到除了坐在正中首位的那个大胖子外,一旁还有其他几个气质和面相都颇为不同的身影,他们应该是来自不同聚落和势力的代表。
“大人,昨天捣乱的蝶目种送过来了。”找到缇兰的那名青年抱拳上前汇报。
“哦,已经来了吗。”中间戴着各种首饰的胖子拍拍手,让那些跳舞的女子暂时停下,并把木台搬开。
“昨天的事,想必不少人听说过了。”葛斯一边说,一边用手从身前的玻璃盘子里挑出一串洗干净的葡萄。
“我最恨那些不讲规矩的人。”说着他挥挥手,一旁就有人提来一个袋子,然后将其中东西抛出,在地上滚动数圈停下。
缇兰看清那正是昨天卖给她蝶目种的那个奴隶商人,没想到今天就被葛斯派人杀了,还被割了头。
难怪他们都说狼血种野蛮血腥,少女移开目光不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头颅。
“葛斯大人最是公正严明了。”旁人开始附和赞美。
“女王殿下有您辅佐,狼血王营将永远强大。”
……
听着众人的赞美,虽然葛斯没明显表态,单从他的神情上就看的出很受用,心情很好。
“我杀他不是因为他惹恼了我,而是他私自带特殊种族的奴隶进城,没给我汇报,最后招来蝶目种的捣乱。”他再次申明自己的处罚不是出于私情,而是公正的体现。
随后他招手,让人过来。
“对了,就是你,把那个蝶目种弄醒,看他死了没,这些家伙挺阴险狡诈的,大意马虎不得。”
“是。”说完,一名卫士小心上前,摇晃还在昏迷沉睡的蝶目种,之后更是扇了几个巴掌。
这会还在沉睡昏迷的蝶目种终于悠悠转醒,有些错愕的看着周围,又了摸了摸自己身体,发现一些正常良好,很是不可思议。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聚落,昨天你们带了多少人过来,是怎么追到王营的。”葛斯身旁的狼血种副手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可惜这名刚醒的蝶目种是一点也不理会,见自己状态不错,立刻展开翅膀,准备逃离。
“抓住他!”帐篷内把守的卫士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那简直是丢狼血种的脸,事后葛斯也不会饶过他们。
先是将手中的长枪直接投掷了出去,穿透正在扇翅起飞的蝶目种,而后一根根铁链抛出,将蝶目种缠住,之后几名强壮的狼血种上前,浑身气血翻涌,肌肉隆起,一下子将这名蝶目种牢牢抱住固定,随后旁人拿着铁链将其紧紧捆绑。
等一切重新落定,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这名蝶目种被绑着按压在地,送到众人身前。
“说吧,之前的那些问题。”葛斯身旁的那名副手又重复了一遍。
可惜这名蝶目种似乎是听不懂般,完全没在乎,这会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砍掉他一根手指。”葛斯吐出葡萄籽,将其弹飞,落在跪倒在地的蝶目种身上。
“是。”
冷厉的刀光闪过,一根带血指头飞起,落入旁边的泥土里,地上的蝶目种也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对于这样的场景,缇兰有些不忍,于是转过身去。
之后又是询问,但蝶目种依旧不答,就这样,手指一根根飞起,落入脏灰的泥土里。
眼见所有手指砍完,对方还是没开口,葛斯身旁的副手有些下不了台,毕竟这里还有不少其他大聚落的客人和代表。
“再剁掉他一个手臂,喂给门外的野狗。”葛斯一边修理指甲,抬抬手下令。
“是,大人。”身旁的副手擦擦汗,让帐篷内的卫士动手。
“等一下。”这个时候,缇兰终于忍不住,站出身来。
眼见这个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身影出来,不少人颇为意外,因为他们根本不认识这名少女,也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是?”葛斯身旁的副手满头疑惑,好在这会给缇兰引路的那名青年在他耳边小声解释了几句,对方才知晓缇兰是谁。
“原来昨天是你买下他的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傻子呢。”对方嘲讽了一句,再次挥挥手,让帐篷内的卫士动手。
开玩笑呢,葛斯大人都下令了,你说等一下就等啊,你以为你是谁,若不今天这里客人不少,他肯定就这么说了。
这个时候缇兰知道不展现点什么,恐怕是难以获得话语权了,于是她将兜帽褪下,露出那倾城般的容貌,眉宇间带着少女的姣好和动人,青涩中带着些许静谧,尤其是那对浅蓝而清澈的眼眸,有如世间最为珍美的宝石一般。
当她完全将面容和头发露出时,帐篷内陷入短暂的安静,原本准备动手的卫兵这会也将抽出一半的刀再次插回。
看来,这个好运的家伙今天是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