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围坐在火炉旁,松木燃烧着,不时炸出几个火星,发出噼啪的声响,将一旁木盒子里睡觉的五只小鸟惊醒,发出啾啾的叫声,然后它们又继续趴下去,迷迷糊糊睡着。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松木比起其他木头,确实容易爆发出这种噼啪的小火星,缇兰这时坐在火堆旁,用笔涂着画,画面描绘的是白天看到的风景,还有她的一丝幻想。
高大而笔直的杉木林中,一处低矮而朴实的原木小屋坐落其中,阳光穿过林间的缝隙,照在草地上,几只鸟儿穿林飞过。在小屋的不远处,还有两个人站在草地里,看着远方,但因为相比那高大的杉木,两人实在太小,反应到图画中,就是隐约的两个的小点,有种朦胧的意境。
缇兰不喜欢过于写实的画风,因为那和照片没什么区别,毫无美感,也没有中心,但她也不喜欢太过虚幻的画风,有种浮夸和脱离实际的病态,她最喜欢的是那种稍微写实的同时,又带有一丝幻想的唯美,介于虚幻和现实间的美感。
就像微酸的青橙,表面看着青涩,但内里已经逐渐成熟,有着橙色的果肉,既不像刚结出的果实那般酸涩,也不像过于熟透的果实那般,甜的发腻,有种微酸带甜的口感,让人喜爱。
火光摇曳,将少女的裙子和脸庞染上淡淡的光晕,不远处的小箱子里,五只小鸟的上半身沐浴在光中,如镀上一层金色,而它们下半身依然属于屋内那清冷的灰蓝色调,两种光泽在绒毛间相互争斗,细腻的绒毛阴影在光影下清晰而明显。
画着膝盖上这副画,缇兰偶尔将目光看下这五个睡觉的小家伙,内心不知不觉安静下来,然后继续手中的画作。
她并非什么绘画大师,但也从来没有人规定必须画的好看才能画画,有时候人太在意各种观念和看法,反而束缚了自己。
相比音乐有老师教,缇兰学画画基本就是跟着感觉走,最大的学习就是看了一段时间简易的教学视频,加起来也不超过20个小时。
和艾德丝学园里那些专长绘画的学生相比,缇兰的画画可谓笨拙,但正因为这种不在意和随心所欲,反而让她很放松,看着颜料在画布上细腻抹开,然后一点点勾勒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就会有种淡淡的满足。
在火堆的另一旁,德洛丽丝则是穿着丝绢睡衣,靠在木质躺椅上,翻动着手中有些老旧的书册,偶尔活动下腿,或者将书本放下,看看对面缇兰专心画画的模样。
时间悄然度过,挂在火堆旁的水壶发出阵阵咕噜的沸腾水声,德洛丽丝放下书,站起身来,先是手指小心的碰了碰水壶把柄,确定不会很烫,才将其捏起,放在一旁。
“缇兰要喝点咖啡吗?”她走到少女身旁,看着缇兰怀中画了大半的画作。
“要。”
“需要加糖吗。”德洛丽丝继续问。
“两颗。”
不多不少呢,德洛丽丝自己喝一般会加四颗。
之后就是德洛丽丝将两个杯子放好,然后加入热水冲泡,然后稍微搅拌,再打开小罐子,从中取出方糖,加入其中。
尽管以前很少自己泡,但基本的常识东西,这位大小姐还是会的。
“给。”德洛丽丝端来咖啡,看着正在画画的缇兰,想了想,又找来一个凳子,蒙上简单的桌布,才将咖啡放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