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远尴尬地笑了两声,“三位师傅,你们先出去一下,我们再泡会儿澡。”
等搓背师傅们离开,他躺在木板床上根本没有起身。
包厢里除了有水流过,再无其他声响。
良久之后,程颢远才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大秘书。
“秦老弟,他们都和你说了什么。现在这里没有别人在,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
秦牧神色一僵,张了张口却并没有说话。
穆崇仁走到他身边,轻轻拍着年轻人的后背。
“放心吧,你信不过阿远,还信不过我吗?”
哈?程颢远一脸问号。
这要是搁在二十年前,我一定让你穆崇仁知道,你是哪根绳子上蹦跶的蚂蚱!
现在嘛,你说啥就是啥喽~
秦牧苦笑,“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程颢远翻下小床,似是在玩闹,直接滚进了浴池里,溅起朵朵水花。
他背对着秦牧和崇仁哥,眸子里写满了悲伤。
他很失望,秦牧算得上最信任的人,可今天他想欺骗自己。哪怕,他可能是被人威胁!
穆崇仁自然了解这个一起长大的朋友,见他一言不发,心中已经了然。
“秦老弟,别理他,我官可比他大多了!”这位老牌的市高官依旧笑靥如花,只是这笑容背后暗藏冰冷。
秦牧颔首,背上有些火辣辣的疼,稍作沉吟,才慢慢开口。
“刚进去那会儿,他们没有问我问题。
也不跟我说话,只是到饭点吃饭,睡觉的时间就让我睡觉。可就在后半夜里,他们突然冲进我休息的地方,带我去了一间观察室里”
秦牧看了看程颢远的背影,眼中充斥着复杂。
“玻璃那头,我看到了自己三岁的外甥,看到了我才离婚不久的妹妹”
泪水从他眼眶中溢出,化成两道晶莹的线。
“带我去的那人说,只有我才能救他们,否则就让我看看他们是怎样被折磨的!”
秦牧涕泗横流,身子跪倒在地板上,手掌用力拍打木床。
程颢远目眦欲裂,似乎有怒火喷涌而出,他看向同样皱眉的穆崇仁,而对方却对他摇了摇头。
穆崇仁想搀起秦牧,可他竟然跪在那里,无论怎样都不肯起身。
唉,中年人轻轻叹息,“他们要求你做了什么?”
秦牧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别怕,有我替你做主!”
突然,水池里,程颢远的厉喝惊醒了他。
秦牧就这么跪着,从这头爬到浴池边上,向自己的老板不住磕头。
头骨狠狠砸在木板上,咚咚咚咚响声不绝
程颢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池子里钻了出来。
他披上放在一边的浴袍,站在了秦牧侧边,程颢远受不起他的大礼。
但,程颢远仍然狠狠一脚,将自己最喜欢的大秘书踹倒在地。
“大男人,不跪天不跪地,你该跪的是父母!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懦夫!”
秦牧抱着脑袋趴在地板上,一声不吭。
“我怎么就挑了你做我的秘书!”
“你个怂货有本事就在这儿趴到死,反正老子现在就去帮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