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言外之意,一切都有他恶霸罩着呢。
范天明抽了两口烟,顺便思考了一二。
“恩公,我还有一事需要明说,两成股份太多了,我受之不起啊!”
杨锐眨了眨眼,再玩味一笑:
“那就三成,说定了!”
范天明立马急了眼。
“恩公,不带你这么玩的……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两成,还是之前说的两成。”
……
七叔公一共挑选了十八个徒孙学员,比原计划多了三个,倒不是因为好苗子太多难以舍弃,而是有些人情实在是抹不开脸面。
比方说隔壁江湾村老李家的幺孙,年龄上虽刚好卡着十五周岁的坎,可资质上……腰围远超腿长,跑上一步小肚腩能颤上三颤,这哪里是送来武校习武的,分明是减肥来了。可没办法,七叔公也只能捏鼻子收下,谁让四十多年前揍小鬼子那会,人家老李捐给了游击队两块大洋呢。
磕头拜师属于旧社会恶俗,当下社会批判抵制了几十年,直到近两年舆情才有所宽松,像二舅收徒弟,公家就采取了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可武校的动静大,一搞便是十八个小崽子集体磕头的阵仗,饶是杨锐也有些吃不准会有怎样的后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了磕头拜师的形式,依旧有着师徒关系的本质,这一点,魏铁柱倒是看得开,只要崽子们肯吃苦勤练,他这个当师父的不受徒弟那三个头也没啥大不了,但七叔公说什么也不愿意。
自古以来,磕头拜师天经地义,缺了这个形式就谈不上什么师徒关系,没了师徒关系,那还办个屁的武校传授个屁的功夫。
魏铁柱在他师父面前只有挨训的份,没得说服的胆,黄大龙略微强一点,但七叔公只要瞪起了眼,他能做的也只有闭上嘴巴赶紧开溜,眼看着明天便是定下来的武校开张吉日,这爷俩没了招,只得将难题甩给了杨锐。
杨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给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明天开张让小崽子们先端茶认师,等练上了一段时间,再让七叔公挑顺眼的一个个把头给磕了。”
这办法不错!
七叔公越琢磨越觉得外孙出的这个主意甚是精妙,识人识面不识心,小崽子的习武资质他搭眼一瞧便能识个八九不离十,可德行秉性却隔着一张人皮,没有仨五月的观察,很难说就能下得了定论。真要是收错了门徒,学会了武功再胡作非为,他柳青山的一世英名可就被糟蹋了。
稳上半年八个月,等看透了这帮小崽子,再正儿八经收到他柳氏门下,既不耽误事,还能起到激励这帮小崽子的作用,一举可两得……嗯,我家外孙果然遗传到了我老人家的优秀素质——聪明。
陈苍伟看着面前茶台上放着的一张精美请柬,两道浓眉不由得锁成了一坨,自打恶霸那个小贱种回村后,他的眉头似乎就没舒展过。
请柬是张绍本送过来的,对这个叛徒,陈苍伟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断他的喉咙,但田乡长的告诫历历在耳,他不得已还要端出一副笑容,耐着性子听了张绍本唠唠叨一堆废话。
张绍本的意思是说那间武校是恶霸小贱种回村后的第一个产业,虽然不赚钱,但能为岗南村赚来不少的名声,做为村长,理应出席武校开张的庆祝活动。
那叛徒话里话外还透露了一层意思,恶霸小贱种同时邀请了乡里的诸多领导,要是田乡长到场了,没见着陈村长,那岗南村的脸面可就丢大发了。
田乡长会接受恶霸小贱种的邀请?
我呸!
一口浓痰吐出,陈苍伟总算舒了口气,虽然断定田乡长不会搭理恶霸小贱种,可心里面却始终嘀嘀咕咕七上八下平静不下来,干脆骑上了他那辆嘉陵半自动,直往乡里而来。
田少武也收到了请柬,时间上比起陈苍伟来还早了两个小时,送请柬的人是岗南村的会计,田少武记得他姓张,但叫什么名却是想不起来了。当着面,田少武表现的很热情,但关上了门,田少武随手便把请柬丢在了一旁。
并非他架子大,各村类似活动他可没少参加。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张请柬本应该由岗南村陈苍伟村长送来才是,你一个村会计越俎代庖,本就是坏了规矩。
再者,这武校是那个暴发户搞的,他要是接受了邀请,就等于站到了陈苍伟的对立面,这不利于他田少武的威信维护,更不利于石岗乡的安定团结。
不过,田少武习惯了打亲民牌,那个暴发户虽然刺头不讨人喜,但好歹也是石岗乡人,多多少少都应该给些面子,于是乎,田少武叫来了乡政府办公室主任薛家强,把请柬甩给了他。
“你明天辛苦一趟,我安排白师傅开车送你过去,另外,你再跟陈村长联系一下,就说是我说的,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明天同你一道参加这场武校开业的庆祝活动。”
薛家强面上答应的很干脆,但心里面却敲起了边鼓,这要是别的村搞这样的活动,那绝对是一趟美差,有的吃,有的喝,临走了还有的拿。
但问题是,这活动的主办方并不是岗南村,而是岗南村的那个暴发户,用特么屁股都能看出来,田乡长跟那个暴发户并不对付,岗南村的陈村长更是同他势如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