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为了家族,向自己弯腰的米义超,蓝怡眼底,却泛起冷笑。不过,为了夏婉,她忍了!
“姐夫,要多少秧苗?”
米义超双眼发亮,直起身,双目坦荡感激,深深地看着蓝怡,“义超不敢贪多,能种五十亩足以。”
蓝怡深吸一口气,一亩三千,五十亩便是十五万株,果然不敢贪多!
见蓝怡脸色不好,米义超赶紧又道,“义超不识耕作育苗之数,若是蓝妹觉得多了,便是三十亩,也可。这些秧苗,义超必按市价买之,不让蓝妹亏本。”
蓝怡气笑了,“姐夫这几日跟在刘大人身边,当知种满一亩地该用多少秧苗。小妹是生意人,今年亩的秧苗,计划以每株五十文卖出,姐夫算一算,你当付我多少银两?”
七千五百两!米义超面带尴尬,一时无言以对。他的官俸微薄,不足以持家,可说家中开销靠的全是夏婉的嫁妆铺子和良田以及青山商记的收益。去年登州大旱,青山商记的生意自然不必千年,夏婉的分红刚满八千两。
米义超,拿不出七千五百两,不过面子却是不能失的,米义超站直身躯,双手背与身后,大义凛然地道,“蓝妹,无论多少,义超言出必诺。”
好一个言出必诺!蓝怡双肩微抖,爽朗大笑,“姐夫不愧是男子汉大丈夫,爽快,爽快!既然如此,五十亩番薯苗,我定给姐夫留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米义超脸色僵硬地看着蓝怡,他以为,凭蓝怡和夏婉的交情,蓝怡必不会以市价卖与他,只是意思地收点银两罢了。
没想到……
想到要出手的一张张银票,米义超的脸色开始发白。
蓝怡见他这样,心中十分痛快,视若不见地接着分析道,“姐夫,在商言商。以如今的声势,一株苗五十,已是很低了。按常理推算,最后被推到一株几百文,也极有可能。”
米义超脑中的数字,越来越大,脸上的笑已然撑不住了。
蓝怡收了笑,也真诚地望着米义超,“姐夫是君子,出口的话,定是驷马难追的。”
米义超双唇微动,几次想逞一时之勇接下去,又犹豫着要不要说句软话,圆过去。
蓝怡却不待他答话,接着道,“呵呵,不过,小妹却不能让姐夫做了这君子。若是这样,小妹可就无颜去见婉姐姐了,毕竟,姐夫和婉姐姐乃是夫妻,你的钱,便是她的,我怎能从自家姐妹身上赚银子呢?”
米义超的心又落了下来,脸上堆了笑,刚要开口客气几句,便听蓝怡又道,“所以,小妹在此跟姐夫保证,不论市价涨到多少,卖与姐夫族人的秧苗,定是五十文一株。姐夫放心,蓝怡诚信为商,言出必诺,姐夫若不信,蓝怡现在便可立字据!”
几起几落,米义超的心情已是复杂万分,半晌才喘过气,僵硬笑道,“多谢蓝妹。”
蓝怡笑眯眯地摆摆手,谦虚道,“若无姐姐,便无今日之蓝怡,姐夫若谢,谢姐姐便是。不过,你们是夫妻,夫妻同体同命,姐夫若有心,便一如既往地敬爱姐姐便好。这几年,姐夫待姐姐的好,蓝怡看在眼里,是极羡慕姐姐的。”
蓝怡这话说的,让米义超脸色发绿。他待夏婉,是对正妻的敬重,比起周卫极待蓝怡,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