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极不语。
周老爷子满脸担心,刀枪无眼,孙子虽然命硬,但是到了战场上哪个还能得了好,“朝廷又要征兵了?”
周卫极摇头,“应该不会。”
周老爷子知道周卫极性子倔,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自己再劝也没用,忍不住看看蓝怡,皱起眉头,两人结婚也有半年了,怎么这孙媳妇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周卫极上了战场若有个好歹,这不是要绝了三房的香火么。又想到去年年底蓝怡让宇儿入周家族谱的事,周老爷子的眼神变厉,莫不是她早就知道周卫极要走,才有了这个后手?
“老二媳妇年轻,家里这么一大摊子事儿,交给她怎么能成,还是我帮你照看着点吧,你在外边安心就是。”
周卫极知道老子在想什么,硬生生地顶回去,“家里的事情交给蓝怡,我很放心。前两日我又从外边买了两个下人回来,再加上家里还有瑶姨帮忙,蓝怡足能应对,爷爷,您老人家尽管安心便是。”
周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孙子一脸坚定,孙媳妇也不吭声,他也不好硬插手进去,只得全了两句让他们回家准备出征用的东西。
周卫极又带着蓝怡去了一趟赵里正和王二叔家里,请他们在自己不在家时,帮忙照看。两人对周卫极又要出征也是忧心忡忡的,王二婶甚至决定第二天一早就骑驴进城给他到寺庙里去求道平安符。
这样一圈转下来,便是接近傍晚了,蓝怡和周卫极到山坡上去见无名先生。
“恩师,卫极要去边关迎敌,难免杀生,黄县清安寺的高僧浮生大师说过卫极杀戮过重,若要平安度日需多做善事,不妄动杀念。可他此番又要出征,杀戮再说难免,这该如何是好?”这个问题,她曾问过自己,曾问过清安寺的主持清英,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今天来寻恩师,就是为了听听他的观点。
“按佛法解释,杀也分善恶,这些道理你们都懂,我要说的便是,战。”无名先生解释道,“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卫极,老夫听闻边关战事胶着,朝廷有意派战王出兵,可有此事?”
无名先生虽处荒村,但消息一点也不闭塞,周卫极也不隐瞒,“正是。今日已是初五,圣上应已下了圣旨了。”
无名先生点头,“郭王爷骁勇善战,他身边的谋士葛砚有不下于诸葛孔明之才,有他们领兵,此战便先胜了一半。伐谋者,需知己知彼,有葛砚在,他定能出奇招致胜,只不过已老夫对他的了解,奇招必定也是险招吧。”
周卫极也很了解葛军师的用兵之法,无名先生所言不差,甚至葛军师招他们回营,要做的的就是这奇招,其中凶险,不可在蓝怡面前明说,“先生所言甚是。”
“既是险招,必定要在关键之时扼住敌人咽喉,一击致命。此杀,可解兵困,可解两国之争,可谓之善。”无名先生道,“卫极,你虽上沙场,但不可妄杀,该知何时当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