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极坐在旁边,笑问道,“常先生果真就是柴公常,还真让你猜对了。”
蓝怡嘻嘻一笑,“恩师在东平颇有盛名,东平离京城很近,常先生与恩师彼此认识也属正常。不过两人的交情这样好,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无名先生是两榜进士出身,虽未做官但在京中呆了几年,想必是那时与常先生相识的吧。”周卫极解释道。
蓝怡好奇地合书问道,“这些你怎么晓得呢?”
周卫极摸着她的小脑袋,“于伯说的。”
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一块印章,“这个给你。”
蓝怡拿在手里细看,一寸见方的青田石印章上刻的是“蓝怡藏书”四个隶楷字,手柄雕刻打磨光滑,握在手里很舒服。
“这是你刻的?”
周卫极有些不好意思,“嗯,刻得不好,你先凑合着用,以后我再给你刻块更好的。”因为送她书后,她总是在书的尾页写上何年何月何日谁赠的,却不写上自己的名字,周卫极便课这枚印章给她用。
蓝怡兴冲冲地取过印泥,翻到书的尾页,慎重地刻上去。
黑色墨书“普和七年十二月十日,周卫极”一行字之下,鲜红印泥的蓝怡藏书四个字,十分显眼,看着也格外舒服,蓝怡心里也暖暖的,“这枚就很好了,谢谢你。”
见她果真喜欢,周卫极嘴角翘起,不枉他刻坏了十几枚印章,才终于有这一枚拿得出手的,“你我之间,客气什么。”
“嗯!”蓝怡开心地又取出几本书,一一刻上印章。
周卫极看到几本书上“普和七年五月十六日,雷天泽”一行字和后边被她刻上印章,忽然又觉得不舒服了。
雷天泽这厮,还真是哪都有他!蓝怡不晓得他的心理变化,开开心心地刻完自己手边这几本书,小心地把把印章收起来。
“卫极,下次再刻一枚印章吧,还是四个字,‘极蓝藏书’好不好?”
极蓝藏书,周卫极和蓝怡的藏书,他们两个的藏书。
周卫极听了,顿时雨过天晴,挂起更大的笑意,“好。”
蓝怡把炕柜里新做好的薄棉衣取出来,“这件棉衣,你穿上试试,不合身我再改。”
周卫极脱下外衫,穿上棉衣,“媳妇儿,不是去年刚做了新的,怎么又做一件?”
蓝怡上前,帮他系上扣子,查看肩膀处和腰身是否合适,“去年那件厚,入了三九再穿,这件是刚入冬时候穿的。嗯,很合适,就这样吧,你明天就穿上,风凉了,莫冻着。三九天有去年的厚棉衣和羽绒坎肩,今冬再冷,雪再大也不怕。”
周卫极伸手把她搂住,低低说了一句,“媳妇儿,你真好。”
去年她给自己隔墙送衣服时,他就想着这样把她搂在怀里。
蓝怡把脸贴在自己新做的棉衣上,“比起你来,我做的少了许多。”他给自己盖房子,送自己书,给自己刻印章,可是自己却没有为他做什么。
周卫极火热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傻丫头,你不是把自己给了我么?”